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484页

      他阴阳怪气的嘲讽让人感到不适,但萧北城并没有如他所愿的恼羞成怒,这让他深感无趣,只能自我安慰般念叨了一句:“我先说出来的,所以是我赢了。”
    萧北城对着渐熄的火势,心事复杂,并没有闲心去理会明狱的挑衅,看着火海深处隐约透出个人影,便迫不及待迎了上去,明狱率先一步发现险情便拉了他一把,顷刻间房倒屋塌。
    两人双双摔了下去,立刻有眼尖的太监前来扶人,似乎是觉着这样丢了面子,明狱拍着身上的灰土,不屑地冷哼道:“我就不该多此一举救你,让你也死在里面多好,还能侵占你的产业,霸占你的美人,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
    “的确。”
    明狱还没反应过来这模棱两可的一句是何意味,萧北城已经站起身来,一手扯着他的领口,冷言道:“本王看在母族的面子上放你一马,别得寸进尺,敢动本王的人,你有几个脑袋够杀。”
    明狱虽觊觎君子游,却也不想轻易开罪这位大罗神仙,举起两手示意自己并无僭越之意,那人才推开他,冷静指挥着慌成一窝蜂的众人:“花不识被埋在废墟下,扑灭周围的火势,速速往下挖掘,人被掩埋在高温的残土下只能坚持半刻,别愣着快去!!”
    众人手忙脚乱遵命行事,沈祠带头抄了铁锹去捞人,趁着余火暂熄,还没来得及复燃的时候,在各处都试探了深度,还不忘喊着:“花将军,醒醒!你在下边吗?”
    花不识好歹也是禁军统领,体能素质各方面都要比君子游强,那人能逃得出来,他就没理由被困死在下面,果不其然,很快沈祠就得着了回应,眼看着一只沾了灰污的手从废墟底下伸了出来,立刻搭手把人给拉了出来。
    花不识果然不负众望,救出了身在火场的渊帝。
    不管他此前做了什么,危害了什么人,罪孽有多深重,至少他现在还是大渊的皇帝,众人手忙脚乱把人事不省的国君抬了出来,请了最德高望重的太医来看诊。
    老大夫一搭脉,就给萧北城先跪下了,倍感惶恐地磕着头,话都说不利索了:“缙缙、缙王恕罪……皇上吸入太多烟尘,九死一生,老臣无能,恳请缙王饶命啊。”
    “少废话,这都救不活,你是老糊涂了……姜炎青!”
    被萧北城点了名的姜炎青可一点都不着急去救那狗皇帝的命,头也不抬地忙着自己手里的事,不以为然道:“做针线活呢,别吵,等下缝歪了怎么办,又不是破布口袋,还能拆了重做的。”
    他口中的“破布口袋”就是差点被捅成了筛子的君子游,方才情况危机,在精神高度紧张的情况下根本感觉不出疼,实际上他的下腹被丧心病狂的萧景渊捅了四五下不止,所幸没有伤及要害,凶器又刚好是锐利的烛台,不至于像刀具一样造成太大的创面,因此出血量并不是很惊人。
    姜炎青对狗皇帝本就没什么好感,见君子游被他伤成这样更是气愤,想他死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真心救人。
    他朝人吐了吐舌头,翘着兰花指拈针的模样颇有些像那绣花的姑娘,还捏着嗓子尖里尖气地说道:“奴家可不是三头六臂的哪吒,得干完了这一茬,才能接着下一茬。”
    岂料萧北城竟然接过了他手里的针线,按着君子游的伤口,抬腿一脚就把蹲在地上的姜炎青踢得踉跄几步。
    “这里我来,那边你要是敢出岔子,我就把你抹上泥浆扔到火窑里烧成兵马俑给他陪葬。”
    姜炎青“嘁”了一声,显然是不情愿的,逼不得已只得挽起袖子去看了萧景渊的状况,这厢君子游睁开一只眼来瞟了瞟萧北城,只见那人操着针线,极为小心地在伤口附近斟酌着下针的位置,就怕缝错了地方,害他平白吃苦。
    察觉到了君子游炽热的目光,萧北城掌心覆上他的双眼,将他的头轻轻按了回去,“子游,别看,忍一下,很快就过去了。”
    “不疼的。”君子游抽出了挂在颈子上的药瓶,只有拇指那般大,恰好能装下一颗药丸,他晃动着也未闻回声,可见已是空了。“吃了药就不疼了,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小场面不算什么。”
    双方都在争分夺秒与阎王抢人,在姜炎青的奋力救治下,萧景渊终于睁开双眼,朦然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知是谁喊了声:“陛下醒了,陛下醒了!”
    萧北城握针的手一顿,回望着那人所处的方向,君子游微凉的手覆在他微微颤抖的手背,朝他点了点头,萧北城与他目光相触,得到回应后立刻奔向他在意的亲人,可他赶到时,却只听得那人喑哑得几乎难辨字音的遗言。
    “……其实,不是要你看好清绝,而是要清绝护好你。”
    那一刻,他眼中神采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明,可惜转瞬即逝,便如飞逝而过的流星,很快光芒黯淡下去,眼睑也随之合了起来。
    恍惚间,萧景渊似乎又回到年少时,轻狂无知,懵懂青涩,对世俗有不满,却依旧怀着对人生的追求,找得到前路方向,不至于迷失在遍布杀机的诡途。
    是什么时候画地为牢,将自己囿于出身的樊笼,偏要纠清个是非黑白呢?
    他依稀能记起当年挚爱在鬓边的厮磨,忆及林溪辞生前对他的真诚劝告,可是这些年,究竟是被什么蒙蔽了双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