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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待物都如此用心的人,或者说是人格更为恰当,如果他真的对林溪辞用情至深,怎么可能会让他遭遇那种事?
君子游一路锁眉深思,苦想着所有的可能,终于在回到王府后下了定论:“我觉得,司夜从当年至今,都未必扮演着纯粹的恶人形象。”
这个推测倒是十分有趣,连萧北城都忍不住想听他后面的话。
君子游小心翼翼把蝴蝶标本放进了抽屉,总觉看着那东西会心有余悸,怎料下蹲再起身时突然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就这么倒了下去。
萧北城见状担忧,都快跑过去亲眼看他的状况了,柳于情前去一探那人的鼻息,“没事王爷,还有气。”说罢喊了姜炎青来诊病。
京城第一神医只瞟了一眼,就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不以为然道:“被放了那么多血,不贫才怪,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不错了,换了别人,早就人事不省了。”
早前店铺的准备好了黑糖红枣补血汤,奈何君子游这厮查起案子根本不要命,风风火火地走了,连喝口茶的时间都不留,晕了也是早晚的事,还好他是晕在自个儿家里了,没给别人添乱。
“以后王府的黑糖、枸杞,红枣这类东西是少不了了,外人听了还不得以为你们在家坐月子?”
“这种狗话你都说得出口?”
为图个方便,黑心大夫姜炎青把两人安置在了一张床上,来来去去伺候一屋里的就行了,犯不上两头跑。
他自己想得挺美,还觉着成全了一双有情人同甘共苦的愿望,简直就是人间难遇的心善神仙,哪想过君子游这厮睡相极差。
平日萧北城忍得了他是因为觉少,比这家伙晚睡,也比这家伙早起,偶尔贪恋被窝里那点温存,赖个床都算破天荒了,这家伙就算睡觉倒立都不至于太影响他。
可现在萧北城是个刚捡回一条命的重伤员,变得嗜睡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在睡眠状态下能加快恢复的速度是不假,可那也得是在良好的睡眠状态下。
终于,第七次被从浅眠中扰醒的萧北城忍无可忍,咬牙忍痛丢开了君子游在无意识状态下拍到他伤口上的爪子,朝外喊道:“沈……”
还没喊完,那只被他丢开的手又攀了上来,轻轻捏住了他还在翕动的唇。
君子游眼睛都没睁,先把脸凑了过去,搭在那人肩头,轻声道:“清绝,你现在身子这么虚,有没有想过那档子事?”
要不是萧北城此刻被气得涨红的脸色刚好能掩饰他的赧然,还不知要被这小子嘲笑成什么样。
他刚想否认,就觉那人的冰凉的手指从他的唇角一路下滑,途径下巴、喉结,越过了胸前的伤口,停在了他大腿上。
君子游轻声笑着,让人辨不清他到底怀着什么鬼主意,“别害羞嘛,你要是不行了,还有我疼你啊……”
“自己滚下去,还是让人把你拎出去?”
他拉着那人的手,衣摆一撩,非让他摸自己肚子上那几块凹凸有致的肌肉,萧北城忍无可忍,一咬牙,在他肚子上掐了一把,刚好是先前他被司夜一拳打青了的位置,没用力,但足以震慑那人了。
君子游闷哼一声,颇有些哭笑不得,怕他真把自己赶下床去,只好续上先前没说完的案情,借以表达自己的诚意。
“好了不闹了,之前说到哪儿了?”
“司夜未必是个纯粹的恶人。”
“对,没错,其实我一直想不通,林大人为何会找一个在他过世时还穿着开裆裤满街跑的小孩做自己计划的执行人。”
萧北城被他一噎,想说什么都忘了。
算算时间,的确如此,花不识比君子游大不了几岁,而林溪辞过世时,他的两个儿子都还没出生,这根本不合理。
“像他那样谨慎小心的人,绝不可能让自己的计划出现任何不可预料的状况,所以也不会是帮他完成计划的人选定自己死后的继承者。”
“你难道想说……”
“我觉得,司夜正常的时候绝对是个可靠的盟友。”
萧北城一时竟有些分不清他是不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有些哭笑不得,“看看林大人选择的执行者,前相黎三思,与大夫姜雾寒,这些都是他信得过的挚友,可靠可信。司夜算什么?他身上的不确定因素远比他的稳定性多得多,根本是无稽之谈。”
“也许当年他的病还没这么严重,又或是在姜雾寒之后,林大人真的再也找不到值得他信任的人了。”
“也有可能是反向利用这种想法,所有人都理所当然认为他不可能信任一向与他不合,还因为陈太师一案被限制职权的司夜,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司夜其实是个最保险的人。”
“那么就需要有人能帮他将风险降到最低……”
说到这里,灵光一闪,二人同时想到了一人:“姜雾寒!”
没错,这个大夫在世时,现存的文字记录中基本找不到司夜发病的迹象,就算不能尽信于书卷记载,无法保证司夜的病情真的一次都没有复发,至少能确定的是,姜雾寒掌握了某种控制他病情的方法,使得他发病的次数大幅度减少。
而姜雾寒过世后,司夜的病情难以遏制,暴虐凶残的人格逐渐占据他的意识,控制他的身体,所以他变本加厉地进行着骇人听闻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