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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此话并没有让剑拔弩张的将士们罢手,反而气氛愈加凝重,城墙上将弯弓拉满的士兵甚至手上的力道更加重了些,只要一颗火星,就能燃起此处的硝烟。
    “……不会吧?”沈祠喃喃一句,紧接着望向了还在与人缠斗的萧北城。
    那人已经下了马,面对紧密的攻击,只能连连败退,沈祠知道,这个时候只要他动了手,便是全盘皆输。
    小侍卫急得直跺脚,这时才想起了被他按在地上的人,慌忙去扯对方脸上的面纱,焦急喊道:“快想办法啊!柳管家,你跟了王爷这么多年,别告诉我你忍心看他去死!!”
    柳于情倍感意外,没想到这个一直不怎么聪明的沈祠居然能一眼看穿他的身份,然而此时已经无暇深究究竟是哪里露出马脚,他几乎是被沈祠拖着站了起来,伤腿微微弯曲,连走路都成了难事。
    沈祠揪着他的衣领,指着不远处身上添了新伤,却仍是不肯放弃的那人,高声质问:“柳于情,你到底有没有心,他是我们的王爷啊
    任沈祠再怎么单纯,他也知道柳于情这是背叛了缙王府,战场上最可笑的事就是与叛徒谈及从前,劝人回心转意,可在沈祠心中,柳于情仍是那个啰啰嗦嗦数落他不会做事,一天到晚给主子添堵的王府管家,至少在他这里,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柳于情突然很想笑,想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他:你是不是傻了,看不出老子跟你们已经不是一条心了吗?居然还在期待着什么回心转意,贱不贱啊?
    ……可他说不出口,在沈祠心里,缙王府就是他生活了半辈子的家,这世上任何人都可能背叛,唯有家人被血缘亲情维系,是永远也不会倒戈的。
    柳于情有所触动,心中的堡垒出现了裂痕,终于忍无可忍,咬牙下令:“够了,停手。”
    似乎是没有听到他的命令,那枪兵还未收手,招招式式都是逼命,眼看一枪刺出,就要将萧北城捅个对穿,柳于情一跺脚,直接将方才用来威胁沈祠的短刀飞了过去。
    “叫你停下你听不懂吗!!”
    枪兵察觉到来自别处的威胁,为避开凶器,不得不向后退去,拉开了与萧北城之间的距离,看着二人终于罢手,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萧北城轻叹一声,瞥了眼左臂被刺的伤口,一蹭流到手背的血迹,不以为然地将袖子放了下去,转而望向那面对手无寸铁的对手,也能酣畅淋漓斗上一番的枪兵,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陆将军,你手下留情了,到底是对我心软了,还是宝刀已老呢?”
    “啧,你这小子太不识好歹了,多少花拳绣腿过几招意思意思,你这样子,让我的老脸往哪儿搁啊。”陆随风耸肩一笑,丢了手里的长枪,此前的满身煞气荡然无存,俯首屈膝抱拳,毕恭毕敬地行了礼,“末将参见缙王。”
    萧北城已经许久没有插手过官场的事,与文武官员疏远已久,许多人的长相都记不得了,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三年前他被禁足府中,得知君子游病危的消息时,是谁在风雨中顶着被降罪的压力,为他打开城门,放他去见了那人最后一面。
    ——陆随风,赤牙卫统领,亦是守城将军,当年曾奉羡宗之命暗中保护林溪辞远离东西厂威胁的少年暗卫,如今不惑却依旧硬朗的传奇将领。
    陆随风耸了耸肩,“别因为我的名字而对我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偏见,碰巧跟叶随风同名这也不是我的错,如果非要给出个理由的话,我觉得是那老家伙学我的。”
    “陆将军,我很想和你叙旧,但现在不是时候。”萧北城从怀中抽出太后懿旨,旋即陆随风脸色一沉,算是明白了他方才步步紧退,不肯交手的原因。
    “太后懿旨,大理寺卿司夜与妙法教勾结,目无王法,残害百姓,按律当诛,命赤牙卫速去围剿,胆敢抗命者,杀无赦。”
    “末将领旨。”陆随风高声应道,从萧北城手中接过懿旨,果然与他说的不差分毫。
    “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大理寺卿究竟为何跟妙法教扯上了关系,但既然是宫里的旨意,末将就必须遵从。”陆随风收下了卷轴,但在交给手下之前,他又将东西递回了萧北城面前,此举令人心生疑惑,就连后者也担忧中途生变。
    两人相视相持,少顷,陆随风起身,与萧北城的视线保持平齐,沉静发问:“只是,为何下令的人是太后?按照规矩,赤牙卫当听从皇上与虎符调命,照理说,这不合规矩。”
    萧北城猜到说服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将军可能并不是件易事,其实陆随风并不在乎什么狗屁圣旨或懿旨,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出手的理由,他并非不想救人,只是需要一个说服他的合理借口。
    “陆将军,”萧北城沙哑开口,“人命关天……”
    “他君子游的命是命,难道我赤牙卫兄弟的命就不是?他在司夜手里,出了事也不过损去一人,但您可知为了救他会有多少无辜弟兄搭上性命?他们也有父母妻儿,也是一家支柱,缙王您不是在给我交代,而是在给他们的一家老小一个合理的解释。”
    陆随风摊开两手,指着身前身后以及城楼上蓄势待发的赤牙卫将士,手持懿旨,将其放在副将手中,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洒脱,显然并不为这一纸诏令所动。
    “我不需要您长篇大论打动人心的演讲,您只需回答我,救一个君子游,于苍生百姓,何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