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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便是……昨儿个宫里的眼线传来消息,说长公主……已有身孕,三个月了。”
    “那倒是与林夫人产期差不太多……等等?你说什么!”黎三思诧异之后拍案而起,指着那传信的心腹,说不出话来,“长公主……有孕?她怀了谁的,月氏王的吗!”
    “时间上来说,三个月以前长公主还在月氏,也还没经历叛乱,孩子的父亲应该就是月氏先王……她怀了这么个孽种,朝中一众官员都是瞧她不起的,皇上知道这事以后也只是让她回府休养,除此之外就没说什么了。不过长公主自己却是大受打击,她有着身子,本就体虚,一着急上火,从月氏那边带回来的哮病就复发了,似乎还挺严重的。”
    “她是自己作的,活该!”黎三思极少会说这种伤人的恶语,可只要一想到林溪辞将要遭受的一切,他就觉着萧挽情遭受的一切根本不足以偿还她的罪孽。
    接下来的几天,他陆续听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大多是林溪辞在狱中旧疾复发,病情加重之类的话。
    “厂公被打断一条腿,又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总归是咽不下这口气。听说前些日子滇南进贡了一块寒玉,这东西和润玉不同,从里到外散发着寒气,当地人都是用这种石头修建冰窖,本来上贡也是为了宫里储冰,可那桓一公公却是擅作主张敲下一块儿,说是造了张冰床,强迫林大人睡呢,不然他的病情也不会恶化得这么快呀……”
    “林大人的身子好像不成了,听说定安侯忧心他,连派了十几个大夫去诊病啊,全都被拒之门外了。厂公发了话,谁要是没有皇上口谕再敢靠近关押林大人的牢房半步,斩立决啊……”
    “厂公发了疯似的,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出逃的林夫人,誓要将她剥皮抽筋,也让林大人的心疼一疼呢……他明知林大人已是心如死灰,就是杀了他也得不到半点儿快感,竟然要伤害他最亲近的人……做的真绝啊。”
    黎三思每天听着这些话,都只是木然盯着当天从林府带回的茶盏出神,傻了一样,不为所动。
    直到三天后,噩耗有如五雷轰顶,砸醒了他:
    “相爷,林大人被……弹琵琶了。”
    桓一是个下手轻重有度的人,他若想折磨林溪辞,就断然不会玩死了他,每次都会在他有一只脚将要踏进鬼门关时停手,再狠狠将他拉回人间。
    不得不说,他是佩服林溪辞的,寻常人挨了三刀就会受不住苦,哀哭着求饶了,可一个几次与阎王擦肩而过的病秧子,竟然能咬牙忍到第七刀,连声疼都没叫过。
    “告诉我,你的隐忍是为了什么,你这一肚子坏水,现在又筹谋什么呢?”
    桓一掐着奄奄一息的林溪辞,看着那人惨白着脸,艰难的睁开眼,对着他,轻轻一笑……不知怎么,竟好似被扣动了心弦。
    这人就是个妖精!只要与他对视就会被勾去了魂儿,果然留不得!
    不过桓一也有私心,他不会让林溪辞就这样轻易死去,了结此生未完的痛苦,但他会在那人将死前,意识还清明时要他明明白白的赴死。
    他抬起林溪辞的脸,这一次下手的力道十分轻柔,温热的掌心抚着那人冰凉的额头,以最温和的方式唤醒了他。
    林溪辞眉头紧锁,因为剧痛,呼吸都带着颤音,喉间溢出了支离破碎的低吟,看上去就像是即将凋零的蔷薇,低垂着头,好似随时都会咽气。
    桓一大发慈悲,喂他饮下了一剂镇痛的汤药,很快便起了药效,那人眼神迷离,神情有些呆滞,总归是减轻了痛楚,茫然地看着面前将他打入无底深渊的罪魁祸首,应是想问为何要多此一举。
    “我想让你明明白白的死,就像当年你对陈老太师那样。猎物临死前恐惧的挣扎一定给了你不少复仇的快感吧?真好,我也想尝试一番,体验当初你复仇时酣畅淋漓的快意。”
    林溪辞垂眸避开他火热到会灼伤人的目光,然而桓一并不想轻易放过他,猛地捏住他的下巴,迫他与自己对视,捋着他额前垂下的那缕弯曲的刘海,深吸一口,仍是沁人的清香。
    “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那么清高,一身的月白风清,从无落魄狼狈,好似凌驾于众生之上。也不怪萧鹤延想毁了你,见到你的第一面,我也想。”
    桓一轻叹着,握着林溪辞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把他抱紧了些,让他靠在自己肩头,脸颊贴着他的额头,哼了一段熟悉的曲调。
    那是幼时桓一的母亲哄他入睡时常唱的曲儿,自从靖室覆灭,国破家亡后,就再也不曾听过的调子,没想到时至今日,他仍记得清楚。
    “我本姓林,是前朝皇后的外戚遗孤,也是最不该被牵连进此案,最无辜的那一个……当年我侥幸逃过了灭族,孤身一人逃离帝都,本该有着安稳平静的大好余生,可我遇到了谁呢……呵,是你那没用的爹,废太子李重华啊!”
    事实上,当年年仅七岁的桓一也在被肃清的前朝余孽之列,可他年纪尚小,不甘为皇室殉葬,于是在行刑前夜借身材优势逃出了囚笼,侥幸留了一命。
    当时并没有人愿为了一个无关紧要小崽子而兴师动众抓捕逃犯,因此桓一的出逃十分顺利,他甚至乔装成乞丐混出了京城,可他却不幸碰上了毁掉他一生的人,便是废太子李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