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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
“相对,你也无权伤害他,本王肯饶过你这次是有条件的。”萧北城眸色一沉,不留情面,一语道破对方的心事,“你的目的,与令堂有关。”
陆川紧咬牙关,额上挂着冷汗,紧绷许久,终于释然,长出一口气,苦笑着点点头,“王爷果然厉害,会犯傻……的确是因为此案与我娘的死因息息相关。”
“说吧。”
“当年我爹打骂我娘,原因不仅仅是他的暴力倾向,当时我尚年幼,只记得他的骂词中提及某教某神的祭祀,这些年过去了,一直是我心中解不开的疑惑。所以这次我看到了备受折磨的徐氏,与那被迫献身的何仙姑,就明白此事与我娘当年的遭遇如出一辙,才想……”
“你知道此案涉及诡棺案,三法司为稳定君心定会息事宁人,只有想法子把事情闹大才有彻查的可能,因此纵火焚烧停尸房,差点儿害死了他。”
说到这里,陆川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情,连连摇头否认,“不,我是有将先生锁在停尸房中,为的是装神弄鬼让先生觉着此案诡异,有兴趣深查下去,并没有纵火……那几具遗体暂存停尸房中,一把火烧下去,岂不是连证据也都湮灭了去……”
他说的也有道理,这让萧北城陷入沉思,若说动手的人不是陆川,那究竟是谁想要君子游的性命?
如果此案牵扯到了某些人的利益,使得他们在查出眉目前急于动手除掉那人,那最有可能的便是……
定安侯府。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犯人的身份是不是出乎意料了,不过关上门的人是陆川,放火的人是谁呢?可以猜一下。
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鸭~
第157章 侯爷
突如其来的大火让顺天府陷入一片混乱,刑部与工部都加派人手前来支援,为避免火势蔓延到居民住宅的区域,甚至引渡了护城河水。
由于京城地势西高东低,平日官府也时常维护地下的暗渠,发生火灾时只要处理得当,通常不会造成严重后果。
待人们筋疲力尽地扑灭大火,天边已经泛了白,姜炎青为缓解君子游的伤势也是一夜未合眼,那人身子骨弱,遭遇这种情况也是去了大半条命,奄奄一息任他摆布,痛了也叫不出声,更无力动弹。
耗了足有两个时辰,姜炎青才止住他伤口外渗的脓血,朝身后一摊手,头都懒得回过去,“油纸。”
背后那等待已久的人递了卷早前准备好的油纸过去,发觉触感不对劲儿,姜炎青还抱怨:“这么大一张也不知裁剪好了再送过来,你现在怎么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而且这玩意儿凹凸不平,韧度差劲,纸质也不够通透,不是寿材铺里用来糊纸人的……”
话还没说完,一扭头正对上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姜大夫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面对这种场面,也仅仅是惊愕了须臾,很快便回过神来,自己拿了油纸撕成小片,涂上一层清凉生肌的药膏,小心翼翼敷在了君子游肩背的伤处。
沈祠有些意外,握刀更逼近了些,质问:“喂,你都不怕的吗!”
姜炎青手上动作没停,只幽幽白了他一眼,“真被亲近的人背叛才算怕,你这种雕虫小技,我看多了。”
“……什么意思!”
“知道吗?有经验的大夫一眼就能从人的面目表情判断出这是一张真脸还是假面。你眨眼时眼睑无力,说话时嘴角僵硬,两颊鼓动困难,出气多进气少,也不怕把自个儿闷死。这张脸皮戴着应该很憋屈吧?”
“你……”
“什么你我他的,我跟小沈祠可不分彼此,他平常大胆的事可没少对我做,你要真的是他,来照这儿亲,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狗胆。”
姜炎青一指自己的嘴巴,吓得“沈祠”连退好几步,一没注意绊在桌脚,摔了个四脚朝天。
这个骚大夫戏瘾大发,眼看着就要趁人之危压上去了,吓得“沈祠”呜咽着喊“不!”,把脸上的薄皮面具都扯出了裂痕。
就在姜炎青撅着嘴,厚着脸皮凑上去要把人吃干抹净的时候,有人踹门而入,正是耳根子都红透了的陆川,而萧北城就黑着脸站在门前,可不比他昨夜从火场中逃出后的落魄好到哪儿去。
“闹够了吗。”
姜炎青“嘁”了一声,显然是还没玩够,心中不爽,被人搅扰只得悻悻缩手。
这世上能让他放开了调戏的人可不多,由此也能猜出此人的身份。
萧北城垂眸叹息,毫不掩饰地将失望写在了眼中,“你真要害死他才肯罢休吗?他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你以为除掉世上另一个自己,就能成为唯一了吗,君子安。”
被揭穿身份的一瞬间,君子安似乎还想遮掩。可他被抓了现行,至此已是无路可逃,挣扎也无济于事,倒不如给彼此都留些余地。
他缓缓扯下脸上的面具,不敢直视萧北城,便低头瞧着自己的足尖,悄声问:“王爷为何知道是我。”
萧北城没有答话,而是看向姜炎青,默然将这个问题又抛给了他。
“是味道。嗐,当大夫的鼻子都好使,沈祠跟在王爷身边久了,多多少少会沾染那一股子不同凡物的烟香,你身上没有不说,还有一些炭烤的木香,是方才不久才烤过火的证据。偌大京城,想找出几个三九天里穿得单薄的人可不容易,您君大少爷就是其中之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