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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堂之上,本是轮不到他一个外人指手画脚,可他说得有理有据,谭九龄不好驳斥他,便看向了叶岚尘,想着就是要查,也得经过他这个刑部尚书的批准。
连萧北城的目光也落在了叶岚尘身上,顶着双方压力,后者不好回绝,便召来手下,吩咐他们去刑部调出罗玉堂的卷宗。
等候的时候有些枯燥,难得在萧北城面前君子游不用下跪,缙王来了好兴致,招呼他到身边,还不忘让人给他也倒了杯茶。
“来,坐到本王这边,听你说了这大半天,来润润喉咙休息一下。”
“多谢王爷,是有点累,口干舌燥腰酸腿疼的,乏了。”
听了这般对话,围观民众不免怀疑他们的关系,私底下开始交头接耳。估摸着要不是君子游有着真才实学,就以现在这男风盛行的局势,人们没准儿会把他当成缙王的男宠也说不定。
这样干等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罗玉堂和龟公的冷汗都把衣衫浸透了,时不时还眉来眼去交换眼色,说他们没有猫腻也太假了。
等到刑部送来卷宗,从里面抽出罗玉堂的部分呈到谭九龄面前的时候,能明显看出他两腿抖得厉害,怕是都要尿了裤子。
这份卷宗交到师爷手里,师爷也是个爽快人,二话不说便当众念了出来。
“罗玉堂,姑苏人氏,天晏十六年生人,进京科考落榜,后入刑部为仵作,至今已有六年。”
听到这里,君子游就知道师爷不用再念下去了,挂着欠揍的表情到了罗玉堂面前,蹲下身子,两手托腮道:“哎哟,罗仵作你怎么也是姑苏人啊,巧了,绮凰姑娘是,她的妹妹李氏也是,你们该不会早有认识?”
“你、你胡说!姑苏到京城来的人那么多,你凭什么因为这就认为我害了内子!”
“别着急啊,我这不是也没说罗仵作杀人害命么,只是指出你与绮凰姐妹关系特殊啊。李氏愿嫁你,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哪轮得到我一外人指手画脚?可你隐瞒了这事,一口咬定是绮凰姑娘害死李氏玉兰,也难免让人生疑,我也只是细问一番,为何她一到京城,才刚寻到姐姐便嫁给了你,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我们外人不知道的秘密啊?”
“你胡说!你血口喷人。”
被他这么一吼,君子游耳朵多少有点疼,顺带着擦了一把脸上被喷的口水,显得有些无奈,深知跟个不讲道理的人胡搅蛮缠也没什么结果,只要罗玉堂不松口,死无对证的事也很难坐实他的罪名。
不过君子游是擅长玩弄人心的,他深知人性的脆弱与残酷之处,暗中冷冷一笑,一手一个按着罗玉堂和龟公的脑袋,让他们两个脸贴脸的挤在一起,听清了他接下来的话。
二人旋即脸色大变,相互瞪视着,开始似疯狗般相互撕咬。
第14章 尖刀
后来发生的事便是罗玉堂与那龟公在公堂上相互推诿,谁也不肯承认自己与此案有关,又在不停给对方泼些脏水,场面一度混乱,使得谭九龄只得把两名嫌犯先押到大牢中再行处置。
造成这一切的君子游像个没事人似的笑看这出闹剧,还是听了叶岚尘那声低低的咒骂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得意忘形。
“你这狗东西,本官迟早要你好看!”
虽说他的一切行动都是自己授意,可萧北城对他的用意属实摸不大清,如今案子没查明白不说,还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这不是打了刑部的脸吗?
“你可得小心着会被顺天府记恨。”
“怎么会呢,这案子一结,顺天府和刑部都恨不得把我供起来养着,我可是给他们引出来一条大鱼啊。”
“哦?那本王倒是想听听,究竟什么鱼才能让叶岚尘哑口无言。”
饭桌上,君子游夹了只鸡腿到自己碗里,不在意形象的啃着,朝萧北城意味深长的一笑,“这要是说出来了可就没意思了,再者,我得装作是意外摸到了鱼尾巴,要不然可就成了蓄意而为了。”
这人猴精猴精的,都快成妖怪了,怎就甘心囿在小城里写他不入流的破书呢?
翌日,谭九龄就差人送来了消息,说是罗玉堂招出了些敏感的内容,还请二位去往顺天府一叙。
到了地方,别的不说,师爷先送上了本供词,连着翻看几页,前言不搭后语的,一看就是被人删减过的证据。
谭九龄请萧北城与君子游落了座,对二人行过礼后,便引荐了顺天府的师爷,模样瞧上去很年轻,眉眼间透着股精明的味道,和缙王府里那位柳管家有些相似。
“下官见过王爷、先生,这位便是我顺天府的白烬白师爷,年纪虽轻,却很有远见,是个靠得住的人,实不相瞒……昨日罗玉堂招供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府尹但说无妨。”
“是与……西南商行有关。”
听了这四字,萧北城不说话了,只顾低头喝茶。
如此反应让谭九龄有些慌张,按说他身为部下,为了日后官运亨通该是与刑部尚书叶岚尘亲近的,本不该求助于缙王,只无奈今日之事实在太过棘手。
“西南商行,只怕是有人想动侯爷的东西啊。”
萧北城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事情发展到现在,跟他确实没什么关系,不上心也是正常。
因着君子游初来乍到,对此不甚了解,萧北城又懒得多费口舌,便请白烬为他讲说了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