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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掩不住,她知道树后有人但不知道还是个嘴甜的孩子,这府里对她的新鲜劲儿还没过,明里暗里打量她的人络绎不绝,她虽可以若无其事,但终归还是这个小少年的眼神话语最让她自在,余蔓嗔怪地瞥了小少年一眼继续前行。
“真的。”小少年见余蔓对他不反感,便跟上余蔓的脚步认真地说道,并眉飞色舞的举例证明:“你比我爹后院的柳夫人还美。”
余蔓不由得侧过脸多打量这少年几眼,笑问:“你是荡寇将军的公子?”
“是,我叫单延,兄弟中排行第三。”单延报上姓名家门后底气足了不少,似模似样的对余蔓拱手行礼,道:“夫人,有礼了。”
余蔓的到来对整个荡寇将军府来说远不如余蔓本人那么平静,有戚珏的仙妃春猎图在前,谁不想见见这位得戚珏青眼,惹尤氏两兄弟拜倒裙下的仙妃真容,前院的门客将领尚能有惊鸿一瞥的机会,后院单黎的妻妾想见可就难了,前院后院泾渭分明,厨房水渠都是分开的,那些夫人们又是好奇又是警铃大作,奈何不好亲自去前院,便都撺掇单黎三子单延来瞧。
余蔓福身,想回单延一句“三公子,有礼了”,奈何话到嘴边竟百般滋味涌上心间,最后恍惚着低声叹道:“你也行三呀......”
单延见余蔓正经与他见礼,将他当作大人一般看待,顿时喜出望外,也没顾上听余蔓说了什么,整个人飘起来背着手与余蔓并列而行。
“夫人你知道吗,自打你进府,后院就人心惶惶,一个个抓耳挠腮想知道你长了几只眼几只耳。”单延当笑话说给余蔓听。
余蔓大抵也能想得到后院的女人们存得什么心思,除了好奇心,还有女人之间的胜负欲,或许还可以加上她处于单黎轻易可触及范围内的危机感,但余蔓觉得最后那一点纯属多余,单黎不是个在美色上有过多流连与沉迷的人,否则他也不会没见过真人便将她转手送给夏济。
“这回你看到了,可以回去和她们讲,我就两只眼睛两只耳一个鼻子一张嘴。”余蔓边走边笑,心中却暗想,别后院哪个拎不清的夫人杀到前院来,就像纪氏一样表面看望暗地敲打,她现在可没有长媳长嫂的大夫人威风可以逞,动起手来只怕夏济那边就不好办了。
走到前方岔路,余蔓停步与单延作别,示意他不要继续跟随,单延怏怏地目送余蔓离去,转头就去后院跟众夫人讲述小余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因和单延说话耽搁了时间,余蔓捧水罐的手臂已经有些酸痛,她不得不快走几步回到夏济的小院,篱院无门,小小的一片空地只作晾晒之用。
余蔓进院就看到一个湖绿衣衫的男子负手背对着她站在空地中央,遂加重脚步与呼吸,出言询问:“这位公子......”
那湖绿衣衫的男子缓缓转身,两个人都注视着对方,眉头微蹙,双双怔忡住了。
钟羡,她怎么就把他忘了,他们曾在杞县街头相逢不相识,后来钟羡又去过一次连州,余蔓也没想过钟羡会在哪里高就,印象中这人不是在武王州和余蓁是同僚吗?怎么三番两次出现在杞县?今日钟羡出现在将军府出现在她面前,余蔓几乎可以确定钟羡已投身与单黎麾下,那么,这可就尴尬了。
钟羡与余家闹翻后就出走武王州,到杞县效力于单黎座下,前日刚从子午道回来,就听同僚们茶余饭后都在说小余夫人,因他刚得余蔓死讯时常常痛饮悲泣在同僚面前失态,所以大家基本都知道他有个被换嫁到尤家的未婚妻,也知道了那个在长勺危难之时城楼射贼的夫人姓余。单黎去了趟连州,给夏济要了尤渊的仙妃夫人回来,而且也姓余,便小余夫人小余夫人地叫开了,钟羡听这小余夫人与余蔓同姓,便魔障了似的驱动自己来看一眼。
“尤渊,尤渊!”钟羡咬牙低吼,气得浑身发抖,“他这个畜生,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余蔓还活着,就站在他眼前活生生地有呼有吸,那么就明了了,是尤渊蒙骗了他,还借他的手蒙骗了所有人,然后偷梁换柱李代桃僵把余蔓从长子夫人在舆论中捏造成次子夫人,就是如此费尽心机尤渊不仅没好好对待余蔓,还把她当作玩物送人,余蔓这些年吃尽苦头还要受如此折辱。
“我要杀了他!”钟羡怒吼,拳头攥得紧紧的,就要夺路而出去找尤渊算账。
“啪嚓!”
瓦罐碎裂的尖锐声音唤醒了失去理智的钟羡,余蔓被钟羡的反映所震撼,想拦住他不要冲动,一时失手没捧住摔了水罐。钟羡回过神看到余蔓心有余悸的表情,愧疚之情油然而生,他甩甩头试图平复自己,努力微笑着想去碰余蔓的肩膀,被余蔓后退着躲开了。
“这些年你受苦了。”钟羡已经放弃却失而复得,他垂头抬眼温情脉脉地注视着余蔓,似哭似笑。
成亲的前几日他还见过余蔓,可洞房花烛掀盖头时他的新娘却换成了一个陌生女子,他知道同日余家还有个远嫁的女儿,一定是搞错了,他当场就跑到余家要他们赶紧把人追回来,结果余家一个个波澜不惊地告诉他事已至此只能将错就错,余家如此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