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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对面人道,“你自关外入京,怕是早便就有人盯上。此番我是留了你在蒋府,可我也是盯上你的人之一,各取所需么,不必言谢。”
“公子爽快。”
“毕竟,活的钟灵谋士,也就你一个了。”
“……”屈南栖点头,“原来如此。”
“屈南栖,你出山是为何?”
这个问题,直白,却不好回答。钟灵谋士天下知,乃是百年前,那时候大兴未定,小国互相制衡,一朝征战,百姓民不聊生,有钟灵山隐士出而筹谋,辅而称天子之国,统四方。
这便是大兴之起。后每有社稷之难,便有钟灵谋士,稳君权,定民心。
只是一场大火,钟灵山覆灭,余下者屈指可数。到如今,也便仅有屈南栖一人。
“蒋公子忘了,钟灵山早就没有了,不出山又如何?”
“此山非彼山,屈公子居金胡数三载,那金胡王待你不薄,临走还差人护送,与你夜明珠,也不见你说什么,这一入大兴京城怎生就想入仕了?”
“哦?”
蒋岑啧了一声:“好好说话,哦什么哦,爷又不是傻子。你莫不是真以为爷是好骗的?这大兴客栈千千万,你偏生要挑我家住?”
“倒非如此。”
“怎么?”蒋岑挑眉,“我家墙缝里有金砖?”
屈南栖见过的人不少,人道钟灵谋士可定江山,乃是治国良将,所以人人皆想知道他所辅何君,却没有人似蒋岑一般问过他,问他屈南栖,为何出山。
“如果我说你家有呢?”
“真的?那倒是不错,改明我叫木通去抠一抠。”
屈南栖轻轻一笑,执了杯盏起身:“我见蒋公子,很是投缘,不知公子可愿与在下交?”
蒋岑眯了眼瞧去,片刻便就也站起来:“屈兄客气了。”
其实秦青问的问题,他自是问过面前人,前世他也是此番入的京。那时候蒋岑替太子筹谋,与他相识,他也是住在府上。
只是那时候他没能瞧见其真意,亦不懂他的提醒。
待终于明白了,他已然是一缕孤魂。
这个世界上正臣本就不多,谏言者直,奉公者贞,筹谋者智,可是屈南栖,却是那防患于未然者。
圣臣,不过如此。
“其实,屈兄想入仕,却与我交,下策。”
“我见倒非如是,”屈南栖坐下,“蒋家军名号,孰人不知,蒋兄若入军营,自是少帅。可蒋兄入而后退,不知意欲为何?”
蒋岑不言,屈南栖自道:“想来我与蒋兄所谋无异。古来盛世而衰,得见朝野项背,一朝起事,左右逢敌。届时,便不是党争而已。”
此话说得透彻,大胆至极,可话出自钟灵谋士之口,竟是咄咄有声。
“屈兄这家国天下,蒋某佩服,奈何……”蒋岑抬眼,“我这一辈子,心眼颇小,不过是为了心中人一世安好罢了,谈不得如此大义。”
想了想,他却是又道:“不过这司吏监的擢考,我倒是能陪你一起。”
“司吏监?”
“正是。”蒋岑顿了顿,“哎呀,就是不晓得司吏监的同僚好不好相与了。”
说着又加了一句:“哎,对了,你喜欢晒太阳么?”
“尚可。”
“那我就要那司吏监里头靠窗的位置,你呢,就坐我边上那个,你信我,那一块爽利,通风还能晒太阳。”
屈南栖抿了口茶水,嗯了一声:“可。”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过节,节日快乐哦~
第三十九章 礼单
二人竟是这般不着调地聊了好一会儿, 互相也没摸个透清,茶倒是喝了不少。蒋岑临回屋前,屈南栖终于开口问了一句:“敢问蒋兄可是知晓今年司吏监的擢考试题?”
“不知道啊, 怎么了?”
“无甚, 就是觉得蒋兄颇有自信。”
“过奖过奖。”
待伸手替里头人关了门出来,蒋岑才抖了抖衣裳,一弯身把窗上的团子又捞了起来。
团子毛都不及炸起来, 便就被人扔进了窝里,他爹显然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是个有女儿的人,丝毫不懂怜香惜玉的。
奈何反抗也是无用, 那哼着口哨的人已经关了门进去。
闻朝院外, 有黑影与金胡护卫沉默对峙,不见动作, 只那金胡弯刀已然握在手中, 蓄势待发。
木通栓了马回来瞧见, 习以为常地绕过, 不过几步又退了回来:“几位可需要休息一下?府里是给你们备了房间的, 不必客气。”
只是左右也等不到回复, 便就从善如流地往里扣了门,蒋岑应了声, 就见木通靠前来道:“少爷, 那金胡护卫……”
“摆着吧,反正他们也不嫌累。”蒋岑口中咬着笔,模糊不清地又道, “我的人呢?”
“守在门口呢,不叫他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