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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灯还亮着,王婶娘担心, 命我送汤来。”
秦青收了那珠子转身:“放着吧。”
“小姐这些日子都忙得晚, 可有什么奴婢能帮忙的?”
红豆汤是落了冰糖熬的,秦青用了一口,软糯又不会腻人, 复又用了一口,端是觉得甜蜜。
“小姐?”芦苇试探着又唤了一声,“小姐有什么——喜事么?”不然怎么会笑起来?还是这红豆汤里有什么?
见她踮脚凑上瞧, 秦青难得好心情,抬眼道:“喜事不喜事还说不上,不过是想起来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芦苇上钩得很快。
“我方想起来,你这般贴心的人,也不知谁能娶到。”
一行说着一行将手中的汤喝尽,手却是被一把抓住了,芦苇焦急道:“小姐你莫不是嫌弃奴婢了?”
自然不是,只不过不待解释,芦苇便就松开她退了一步,视死如归一般:“小姐,奴婢确实是撞破了你与蒋公子的相会,可是小姐好歹是秦府小姐,总不能……”
笑容顿在唇角,这次轮到秦青傻了,只芦苇显然并没有意识到尴尬,很是忠心道:“奴婢跟了小姐这么久,自是明白小姐心思,但纵然如此,奴婢也该替小姐着想的。那蒋公子……他……他爬墙还翻窗,奴婢实在不能安心。”
“……芦苇。”终于,秦青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瞧见他爬墙了?”
“没有,可是这么晚他总不能打正门进来吧?”
秦青不知该不该夸她聪明,顿了顿才复道:“那你听见什么了么?”
“奴婢听见蒋公子唤青儿。”芦苇想了想,仍是把话说完,“小姐,蒋公子是不是——太自来熟了?还是说你们……你们……”
“没有。”秦青否得干脆,索性将瞎话进行到底,“今日是我约他来议事的,起了争执,他太激动了而已。”
是吗?芦苇看着自家主子,只觉得这人对自己撒谎的功力一无所知。然则主子都发了话,她还能如何,端是心里不安,有些絮叨:“可是小姐也不该叫进闺房,这不合规矩。”
“嗯,是我的疏忽。”说罢,秦青才突觉不对,这方才分明是她打趣别人呢,怎么反过来被教育了?可这丫头前世跟了她半辈子,实打实地护她守她,再如何也不得发作,终于明白了蒋岑总也挂在嘴上的心口堵是咋回事。
芦苇便就点点头:“好,那小姐还要再喝一碗红豆汤么?”
秦青哑然,半刻才道:“罢了,我先睡了。”
蒋岑这一路回了府,恨不能再去演武场练上几轮,若不是木通愁眉苦脸过来,他当真忘了今日还带了个人回府。
“怎么?”
木通接了马鞭,牵了那黑鬃马:“少爷,团子不见了。”
“不是叫你看着呢?”
“小的看着呢!它跑得快,藏得严实,寻常跑不见总会自己出来的,可今日都一个多时辰了,也没回来呢。”
蒋岑停了脚:“爷就出去一会儿,你给爷丢了女儿?!”
木通腿一软,险些叫边上黑马给撅了:“不是……”
“什么不是!去找啊!”
“是!”
“等等!”
“少爷?”
蒋岑转而瞧了瞧闻朝院亮着的灯盏,呵了一声:“不用找了。”
闻朝院,听雨阁,有轻轻的噜噜声打桌边响起,很是惬意,团子空有猫的名号,睡得却跟人无甚区别,竟是险些摆成个扭曲的大字。
只是这睡姿在闻着一声轻响后,突地就变了,团子警惕地抬了身子,就见它那折腾猫的主子回来了。
“听说我女儿在这里?”
不想回答他的却是团子蹭的一下挤着门缝出去,顺溜得狠。
“你女儿?”
“昂,再窄的缝隙它都能进去,”蒋岑应道,“不是水是什么,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团子定是个女的。”
案前的人手里执着一本棋谱,闻言笑着瞧过来:“蒋公子是说那只白猫?”
“这家伙最喜欢来你这房里,今日你关了门,它倒好,竟是睡下了。”蒋岑啧了一声,“不是都说猫是夜里行动么?我怎么瞅着它白天晚上都睡得香。”
“那在下就不知了。”
“这天下竟还有屈公子不知道的事情。”蒋岑复又啧了一声。
屈南栖终是明白,这个人怕是永远也不会认可屈南这个姓了,倒也罢了,伸手摆了茶在案上:“蒋公子既是进来了,不如坐下谈谈。”
蒋岑也不客气,今晚实在是有些高兴,一激动,口中还真的有些作渴,便就仰头灌下,坐到了他对面。
屈南栖放了棋谱:“蒋公子今日很开心。”
“自然。”
“为了今日那位小姐?”
蒋岑噫了一声:“你会看相?”
“随口说说。”屈南栖便就不再问,转而道,“今日还要谢过蒋公子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