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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蓄羞怯:“秘书长相约,本没什么心情,听说蒋先生也来。特地赶过来。”
    蒋秉南微笑,“芝韵小姐高抬了。还要感谢芝韵小姐从中撮合才对。”
    芝韵微微皱眉,“今日来,我就想说这事。周骧铭确实为我引荐,但先生做事一向很有原则,也并不是趋名逐利之人,这一次,安丰能顺利进资宝姿,真的仅仅是因为安丰给的合作利润够丰厚吗?我记得第一次蒋先生跟周先生的会面并不友好。”
    蒋秉南抿一抿茶,“第一次也许是利不够而已。”
    芝韵还在苦思,“我总觉得些许蹊跷。周先生虽执事宝姿,真正的话事权是在另一人手里。”
    我打断芝韵的话,“无论是谁,有利可图时,谁还会置风险于眼前。合作书都签好了,一切做不得假了。”
    芝韵也笑了,“既然东家都不再有疑虑,我这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了。既然是做生意,花都这么大,多一家不多,少一家不少,难得宝姿和安丰携手合作。这对我们商会来说,更是渔翁得利的好事。”
    芝韵走了,桌上的碧螺春茶香渐淡,隐翠色泽再不似新沏之时,银澄碧绿,浓郁甘醇。
    我又帮姜秉南倒了一杯,“你也不送送芝韵。”
    “我无意于她。”
    我险些呛出一口茶,也是奇了怪了,身边的人,无一不是这种爽利的性格。
    我想起卓安,桑姐,微明,姜先生,蒋小凤,还有芝韵。
    “她很好,秉南。”我第一次呼出他的名字,竟觉有些心虚酸涩,“你们看起来真是一对璧人。”
    蒋秉南抬眼看我,“你也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再说,芝韵小姐确实漂亮大方。但我们不合适。”
    我举了举手中的茶盏,“那你有意于谁?我吗?”
    我酸苦一笑,“蒋秉南,那日我醉了,可话是清醒的……对于男欢女爱我现在实在没什么兴趣,你想找女人,麻烦另寻高明。若是……”
    “若是愿意携手征战这花都生意场,名利场,倒可以并肩作战。他抬眼望了望窗外,虚浮一笑,“我记得。”
    我哑口无言。
    长久的沉默。
    我起身,“你何必如此,我实在给不了你什么。”
    “我也没企求过什么,一起征战这花都名利场,感觉也不差,待他日老了,回忆起来,也是一段光辉日子。”
    我喝尽杯中茶,将空杯推到他眼前,“这壶中的碧螺春新沏之时,色泽鲜亮,入口香醇浓郁,像初入无垠荒野,充满了一探究竟的欲望和细细品来的意趣,可是喝着喝着,便淡了,色泽清淡,香味消散,余下的,哪里是什么光辉,只是丢弃了可惜,品之又无味的东西罢了。蒋秉南,人与万物,莫不如此。”
    ……
    “我走了。”
    博弈
    两月之后,花都大小街市,官报民报均登载着一则商事新闻,昔日贸易巨子,今日脚下蝼蚁,不过为他人作嫁衣裳云云……标题不尽相同,内容却大同小异,说的是名震一时的宝姿不敌新近突起的安丰,鼎泰系统的宝姿,因其主人帮派背景,颇受其他帮派和租界洋行碾压,致使本地民族产业的安丰日趋做大,冠绝花都。
    钱穆云的办公室大门紧闭,屋里静悄悄的,若是往日,屋内即使没有喧哗,也会有低语,一向风云显赫的人物最近估计被租界的大董事们逼的无路可走了吧,要说拜谁所赐,应该是他那一向自诩华贵名流,又喜好奶油小生的夫人所赐。
    我敲了敲门,没等门后应声,便推开了朱漆大门。
    钱穆云塌在软椅里,座式钟表遮住了他整个身子,只露出半个头来,从前梳得一丝不苟油亮的背头,此刻偏分了过去。
    他头未转,眼未抬,“有事?”
    我微沉了沉气,“听说,会长最近有麻烦事。特地来问一问,有没有需要代劳的?”
    “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
    “哪敢,会长说笑了。会长也知道,我从鼎泰街来,与鼎泰有着不可言说的感情。这次,宝姿势落,我也觉得可惜。只是生意场,成王败寇,也是没办法的事。如今,贵夫人受到大牵连。其实,对于会长来说,得势的是谁不重要,只要尊夫人的财富没被折进去就好。”
    他终于从深重的椅子里站了起来,眼神里射出一道不可捉摸又有些怀疑的光,“你能做什么?”
    “去鼎泰,赢回贵夫人的资本呢?”
    我站在铜湾广场的华表石碑下。
    太阳光耀眼,我不敢抬头去看,但仍记得,铜湾广场的华表石碑,它雄伟高大,矗立在这里恐怕有百十年了吧,华表顶上蹲着一只像狮子又像麒麟的神兽。如今,柱身斑驳灰旧,轻轻摸上去,白色的大理石冰冷坚硬,碑身上面的字迹依稀可见,——毓秀钟灵有崇山峻岭,承先启后如光风霁月。多好的鼎泰街啊,曾经将这里视为最安逸最温暖的处所,它是少年离家时最温暖的依靠,最崇高的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