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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下万丈深渊,前后也没几日吧。
鼎泰街里,捞鸭饼的房产店铺当行无数,可自那一日被捞鸭饼轰出来之后,我便无可依之处了。原住在他的鼎泰小洋楼里,三层院落,处于离鼎泰街稍远的一处林深隐蔽的竹园里,院落安宁静谧,看家护院的却不少。也不怪,因他手下人众多,分工不同,总得有人做些安保防卫的小事吧。
那日,我的行当衣物悉数被扔到了院门口,我捡起其中一件香槟色小礼裙,那是许家杰第一次买给我的衣裳,华贵艳丽,他不是太喜欢,他说领口太低,风尘味浓。可我喜欢,我喜欢穿上之后,那若隐若现的弧度,令许家杰恍惚迷恋的样子。他总是迫不及待地去撕,可礼裙的质量出乎意料的好,缜密严实的脚线无论他如何粗蛮,都没有拉裂出一丝缝隙。
我捡起来,抖落了沾附的些许灰尘,搭在手腕上,准备离开。
“周小姐,这些都不要了吗?”
我转头,少年黑衣黑帽,与他手下的那些人并无不同。只是仔细一看,即使一身黑衣加持,少年也稍显稚嫩清朗。
“都扔了吧。他不要的,我为何要去珍惜?”
“那这件您不是要了吗?”他示意我手腕上的那件香槟礼裙。
我双目紧缩,胸口似有千斤铁锤痛击,这是哪里来的毛孩子,竟敢质问起我来。
“你叫什么?”我声音压抑温柔。
“卓安。”他杵立不动。
我一下笑了,不住点头,也难怪,我跟了许家杰四年,被他宠的上天,素日里目中无人贯了,这些毛头小孩,我何时看在眼里,如今,被他丢弃,境遇坎坷,难怪人家要捧高踩低。
“卓安,我记住了。”我朝他笑。
他低下头,蹲下身,开始拾掇地上细碎衣物和随身用品,一件件被他收拾叠起,放在旁边的银色手提箱里。
他将箱子递给我,“衍双小姐,这些,你都带着吧。出门在外,一时不太好打点着落。等以后用不着了,再扔不迟。”
心中剧痛慢慢下沉,我险险将递过来的箱子掀翻在地。
可终是忍住了。
我看见三楼卧室的镂空窗帘浮浮荡荡,那一秒,我竟有些恍惚,恍惚地以为那是许家杰藏在窗帘后面看我落魄身影。
我住在顺德饭店的第五层,顶楼。顺着走廊走到尽头便是,当初要了这个房间,一时意气,想着走廊尽头多好记,若许家杰有心来找我,一问便知,省去他不少麻烦,若是想以不知房间在何处为由作为找不到我的借口,那么只一句走廊尽头便是,足以抵得他哑口无言。女人的良苦用心啊。
可是,他竟从未踏足这里。从搬出,不,确切地说,从赶出鼎泰小楼的那一日,我们便再也没见过了。
不是我不去见他,是他躲着我。想方设法躲着我。
我曾夜半时分躲在他常去的会所,以为能偷袭得他。会所名字我也忘了,记得他带我去过三两次,凭着记忆摸索到此,午夜寒风彻骨,我只着一件单衣,想着苦肉计总该管些用吧。他总该心疼这个曾经也算深爱,也曾一起闯过鬼门关的女人吧。
可不。
暗光摇曳的大厅,不知哪一间屋是他的,或者能找到他。有偶尔来往的一两人,黑衣礼帽,他们只梭巡一眼,便低头匆匆而去。
等了足足两三个时辰,我终于按捺不住,抬脚踹门,一个个踹过去,像一个疯子,我大声喊叫,“许家杰,你给我出来!”
“出来……”
“出来啊……”
“我有话还没说完……”
是的,女人的小伎俩,江湖之巅行走的捞哥怎么会看不破。我连他的衣角都没见到半分。可是明明,明明司二叔告诉我,他就在这里。
阵痛
水壶里的水烧开了,水声沸沸,我下了一包面条,丢了一把菜叶。都说前尘往事如烟似雾,总会消散无痕。可为什么 ,我记得这么明白,想的这么清楚。还是时间不够长,伤痕不够深。
我总要吃饭的,我不饿,胃里总像是有石头顶着,可宝宝会饿呀。我不好好吃饭,怎么能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宝宝。
我吸了吸鼻子,汤水雾气迷蒙,钻进我的鼻孔,鼻子瞬间酸痒难耐。
“咚咚,咚咚……”
是敲门声没错。
我放下碗,跑去开门。
“小双,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要生的动静呀?”桑姐一脸关切。
我垂下手,无力叹息。
“你呀你,今天还听说你去了街里,这个时候了,更要好好照顾自己,你们啊,就是仰仗着年轻,不在乎。想我年轻时候,也是不听老人的话,结果不就遭罪来着。”桑姐五十有余,身段婀娜,风流韵致,听说管理顺德饭店十年有余了。
我看着她,不知她是凭能力还是凭姿色,让顺德能在这乱世,门庭若市,风生水起的。
“桑姐,我都已经说了不只五十遍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