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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2

      盛忆兰一眼瞥过来,带着尖酸刻薄的语气:“怎么办?还指望我给他办个隆重的葬礼,风光大葬吗?”
    谢珹被她一说,立马不敢抬头。
    小南勾着他的肩膀出了家门,小声道:“阿珹,你别急,我帮你联系人过来处理。”
    “谢谢……小南哥。”
    “没事儿,不管怎么说……”小南压低了声音,咳了咳,“也算是喜事儿,以后你和兰姨再也不用受他的气了。”
    火化当天,盛忆兰没有来,谢珹站在殡仪馆的门口。
    谢珹记得,自己打小经历过最多的事情,就是被那些由父亲谢逾怀招惹来的各种债主揪着后颈耍弄。
    谢逾怀在他的记忆里一直是以一个落魄顽劣,脾气还差的形象存在着的,他常年酗酒,一天里三分之二的时间都醉醺醺的。头脑不清醒时喜欢打人,如果身在外面,必然要和谁谁谁闹个事儿动点手,如果是在家里就更方便了,他和他的母亲盛忆兰便是最好的发泄对象。
    他捧着那坛骨灰,还觉得有些难以置信。那么一个魔鬼一般的男人怎么就变成了小小的一抔骨灰了。他知道父亲死了,做儿子的万万不该像他这么喜悦的。可他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甚至半点怜悯的情绪都难以产生。
    他觉得自己应该大喊大笑,应该好好庆祝脱离苦海。
    倒春寒带来的微风刮得他的脸颊有些细微的疼,他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在小南哥的指引下一铲一铲把他的痛苦埋葬。谢逾怀连个送行的亲友的都没有,葬礼在一个稀疏平常的日子举行,在无人在意中结束。
    谢珹浇完最后一抔土,心想,自己的噩梦真的就此终结了吗?
    ☆、第 75 章
    盛忆兰身为抚云市盛家的千金小姐,与谢逾怀的结合怎么说也该是段传奇佳话。她隐瞒了自己和谢逾怀的交往,直至有预谋地怀了孕,这才敢在父母面前开口,说出自己想要嫁人的心愿。
    后来自然还是需要她自己出面,为了爱情背弃了家族,抛弃了父母和弟弟,义无反顾地跟着这样一个身无长物的男人回到他的原乡。
    谢珹的年纪不足以教他去分辨盛忆兰的思想,但他有时候依然会觉得,盛忆兰平素的那些怨怼与苦恨真的怪不了别人,毕竟当初爱上谢逾怀的是她,不听家人劝阻的人是她,就连和家里断绝关系偷偷私奔的人也是她。
    她一直能够选择,却不断选向了最绝望的路。
    可他不敢说出自己的疑惑,甚至不能表露出一丝对她的指责。在这个充满窒息与阴暗的家庭里,盛忆兰是仅剩的一个曾给过他温暖的女人。
    谢珹小心翼翼地维系着这随时会断裂的亲情纽带,乖得像条小狗,毫无自尊地使尽浑身解数去讨盛忆兰的欢心。
    盛忆兰骨子里淌着骄傲的血,尽管她不止一次坐在充斥着永不停歇的争吵声麻将声中面对着残破的土墙,回忆自己花团锦簇的少女时光;不止一次想要离开这个和自己每一个毛孔都不契合的环境回归都市,但她始终不愿意承认自己曾经做了这样一个绝对失败的选择。
    起初躲避盛家的寻人是因为赌气,越到后面她越发颓丧,完全不想让自己这般落魄窘境显于人前。一个人堕入黑暗很容易,一念之间的事情,几乎不用什么时间考虑。
    昔日抚云市众人称羡的盛氏千金,最终折根于偏僻的山落,枯萎成一枝连刺都没有的野花。
    谢珹恨谢逾怀,盛忆兰也恨谢逾怀。到后来,盛忆兰的恨意叠加,一个动手时她毫无反击之力的男人根本无法成为她倾泻恨意的对象,她便转移了大半的恨在谢珹身上。
    谢珹依旧记得她棍棒落下时铿锵泣血的哭骂:“如果没有你,我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那时候真的以为盛忆兰觉得自己是个累赘。为了让她开心,为了让她不讨厌自己,他每天早出晚归捡塑料瓶,想办法打零工,换来的钱全部买好吃的给她。
    盛忆兰看到脏兮兮的他捧着那些并不体面的小玩意儿送到她面前,不仅没能有好脸色,反而更加生气了。
    谢逾怀打谢珹,谢珹会恨,盛忆兰打谢珹,他只觉得痛。
    等他再长大一些,就明白了盛忆兰反反复复说的那几句话并不是针对他,而是透过他对谢逾怀的控诉。
    现在谢逾怀死了,他们悬在心头最锋利的一把刀折了刃,谢珹以为他和盛忆兰能迎来光明的生活。
    可盛忆兰对他还是冷淡,早晚相见并不会多说一句寒暄的话。她早出晚归,似乎比谢珹还要忙碌,整天不知道在干什么。
    追债的人不会因为欠债人的死亡放弃这笔高昂的佣金,依旧三五不时上门找事。一群流氓混混书念得不多,倒是熟练地把“父债子偿”这种言论挂在嘴边说个没完,半点没想过这个做儿子的才多大年龄。
    他不能幸免,盛忆兰也不能。有的人死掉了,变成一缕烟一抔土,逍遥地回归天地,反倒给未亡人留下了永无宁日的暗影。
    谢珹过了十岁,个头开始蹿高,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