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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1

      欢和她隔着一层膜,又忌讳她怀孕产下一儿半女,早在汤曼青第一次吃过紧急避孕药后,就拉着她去埋了皮下避孕针。
    汤曼青这么干净,他们之间,向来是肉贴着肉的,所以这避孕套,显然不是给他厉骞预备的。
    光是想到这里,厉骞心口那块皮肉就像被人泼了热油一样嘶嘶地痛。
    痛中还有痒,被酒精烘托着更甚,让他想拼了命地挠。
    他忍着,两只手掐着怀里人的细腰,越来越紧。
    也没着急关窗,只是极认真地盯着她的双眼,重重的沉声问她:“汤曼青,你真的不想来吗?我怎么有种感觉,你特别希望今晚能去陪赵甄晓睡觉的,是你啊?”
    很顺从地握住她。
    腰上的力量越来越紧,像捆仙锁一样无法挣脱,汤曼青被他这样看着,好像血液能倒流,指尖麻了,呼吸都凝滞。
    她一直都知道,厉骞有双很标致的狐眼,瞳仁雪亮,眼尾上翘。
    他心情好时,这双眼就倜傥到不行,有流动的华光,而他心情欠佳,这双眼就带些艳丽的漠然。
    但此刻,对方仔细端详着自己,却用一种她从没见过的神色。
    不好形容。
    说纯情仍不恰当,黯白的眼低垂着,瞳孔涣散,更像忧郁的海,被密密的睫根盖着,带着万分病态的执拗。
    这目光困得她太紧,好像一把剑能刺到她腔子,刨开胸膛,让她内心深处的秘密无所遁形。
    汤曼青眼神躲闪,手指紧紧捏着他的肩膀,下意识就要将脸埋进他的颈窝。
    可厉骞不许,他掐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托起来,就着窗外粉紫色的霓虹打量着她,声音像是逼问罪犯的警官,“说话!”
    几秒钟而已,却像一万年那么折磨。
    该撒谎的,横竖已经说了一万次,多熟悉,可鬼使神差,唇瓣翕动着一开口,汤曼青听到自己近乎崩溃的声音,正在颤抖着承认。
    “是。”
    是,她想毁了自己,是,她也曾经一万次想杀了自己。
    既然她可以被厉骞强暴,那么也可以被其他人强暴,但不同的是,只要她选择愿意,那种侵害就不能被称之为强暴。
    一个“是”字好简单,可让这对男女都开始不自觉地咬牙颤抖,厉骞松开她的下巴,失神般的望着她,可她还要哽咽着说下去。
    “你还记得第一次吗?你喝醉了酒,把照片甩在我脸上。你问我还爱不爱他?我没讲话,你就撕烂我衣服。皮带抽在我身上,你用我的头去撞墙,你插进来时我流了血……”
    这次换厉骞将面孔埋在她颈窝,他像无助的小孩,丢了魂一样抖得不像话,汤曼青吸了一下鼻子,恶意的快感让她没法住嘴,近乎报复的,她抱着他的脖子继续轻轻耳语,“你那天做了四次,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都像第一次那么疼。我好疼,疼得在地上打滚,我求饶,你不肯停,你掐着我的脖子问我是不是有机会就想逃。”
    “你问我是不是还想和他一起弹琴。你说你不会再相信我这种婊子。”
    “真的不想了,这辈子都不想了。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相信,我不爱他了,我早就不爱了,所以我一刀断了这根手指。”
    “血流了一地,你才停下来。”
    “别说了,别说了……”
    痛意像鱼卵被迫挤出腔膜,再一颗颗在厉骞的神经上炸开,混乱的画面像惊悚片,任凭想象一帧帧在他眼前闪现。这不是他要的答案,真的不是,他不想知道这些。
    汤曼青将右手递到他面前,厉骞立刻握住,随后胡乱的凑到唇边去吻。
    多可笑,明明他才是施暴人,可却像受害者一样弱小。
    他们两个这样抱在一起,像在泥潭里打滚下坠的人,没人兜底就用尽全力啃住对方撕咬。
    “后来你带我去伦敦治疗,骨头被接上,连神经也缝合了,可从那天开始我就没停止过害怕。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我总是做噩梦,不停有人在我身后扯住我的头发,可那些人没有脸!他们一次次强迫我。我一次次流血。”
    梦是真的,害怕也是真的,汤曼青没说的是,正因为这些感觉是真的,所以人清醒过来后,恨意才会尤其强烈,因为不用恨活着,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能支撑自己。
    泪水终于从眼角滑落,像豆大的珍珠,掉个不停,发髻彻底散了,汤曼青像溺水,口鼻都被自己的长发捂住。
    厉骞捧着她的脸,将湿发别到她耳后,像教孩子游泳般叫她呼吸,她湿润的眼睛抬了一下,终于垂眸将自己胸口的盘口解开。
    高领的旗袍下面,竟然有几道细细的血痕,“下午在店里有个女孩子找到我,她说她原本也是跟过你的,可你安排她去贿赂刑警队的人,她不愿意,你就不要她了,她求我,求我找你说情。我不肯,她就发疯。”
    “她像骷髅,她胳膊上面都是针孔……”
    真话同假话在此刻已经没有分别,这场谈话更像是场感情上的博弈,翻出未愈合的糜烂伤口,谁更痛,谁就要败下阵来,厉骞显然已经听不得她再说下去,咬着牙红着眼打断她:“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