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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我好还钱。”
许永绍示意老贺,老贺说:“行行行,名片可以吧?”
康颜双手接过,指老贺胸口:“能不能借一下你的笔?”
老贺寻思半晌他哪儿有笔,顺她的话往胸口摸,果然摸到一支圆珠笔,心里对来源直犯嘀咕。
康颜以名片为纸,刷刷写完几句话,将名片和笔递还给老贺:“这是我的电话和签名,作为欠条应该可以吧?”
老贺扫了一眼:「康颜向许永绍借款6850元,于2022年6月之前偿还。康颜2021.9.3」
老贺说:“康颜?你姓康啊?嘿,这个姓还挺少见,不过寓意倒不错,健健康康才是真。”
相比老贺的絮絮叨叨,许永绍有些沉默,眼风扫过名片:“你叫康颜?”
康颜点头。
许永绍没继续问,拢拢衣领打算离开,老贺同康颜简单交待了几句便快步跟上。
许永绍漫无目的地盘弄袖口,老贺问:“您怎么突然想到来这里了?我还以为您真知道点什么,可说起来又指意含糊。”
许永绍眼皮都不抬:“法拉利f430,某人小崽子闯了大祸,肯定焦头烂额地探听情况。我不过是来这里旁敲侧击地说,我有把柄却卖他个人情,他要是个人精,滨南路地皮就该知道怎么处理。”
老贺咋舌。
果然还是利益牵扯。
他默默为小姑娘叹口气,突然脑子里电光火石一闪:“哎,我想起来了,是签字用的笔,我给顺手插兜里了。”
老贺作势返回,“您在原地等等,我马上就来。”
等他离开,许永绍拿出手机,眯眼回忆了片刻,输入康颜的号码。他向来记忆不错,对数字尤其敏感,基本过目不忘。
随着数字增加,联想栏的联系人姓名越来越少,最终只剩一个──「八龙村资助对象—康颜」
许永绍摸摸下巴。
*
人有钱有闲了就有爱心,八年前许永绍刚当部门经理,学着同事搞慈善树口碑,其中有个一对一资助项目,他匿名勾选了「康颜」,因为觉得这名字洋气顺耳。
原本没太放心上,谁知某日竟收到了来信。
许永绍觉得挺逗,这年头除了投诉,能打交道的信件恐怕只剩律师函。他拆开看,十岁小姑娘字迹还有点别扭,字里行间无非是抒发感激之情,还解释了写信原因——穷,没手机。
许永绍也是农村出身,理解乡里交通闭塞,有的地方甚至要步行几小时才能找到邮局。
除了信,她还附赠一方刺绣手帕,说是地方传统绣艺。许永绍展开一看,绣纹竟是油菜花。
十岁的康颜写到:「老师说,油菜花哪儿都能种,是最常见最顽强的植物,像农民伯伯一样纯朴。」
许永绍当时想,你们老师挺能忽悠,沙漠它就种不了。
这些都当玩笑话和同事说了,没多久又寄来一封信,尔后每三个月就有一封信,无非是家常话,什么通了马路拉了网线。有一次送来初中毕业照,许永绍没细看就随信封存入柜。
许永绍从未回信,当时他匿名「樊先生」,康颜也一直当他四五十岁老头子,言语中总透露对老年人的关切。
不过也不是没用,两年前他因为常年熬夜应酬动了场大手术,医生说他是年轻人的皮囊老年人的五脏,趁年轻调理还有救,再熬油般过日子,赚了钱也没命花。
病床上,许永绍又收到来信,那时康颜已经十六,字也隽永俊秀:「樊先生,近来寒流南下,请注意保暖。听闻生意人应酬多,煮山药枸杞粥可护胃。」
许永绍差点把嘴里的粥喷出去。
这丫头跟开了天眼似的,他最近喝粥都快喝吐了。
一年前,康颜寄了最后一封信,信上说她会努力考大学,感谢他七年来的资助,以后就不需要了,自己会打工挣钱,还开心写上了手机号码,告诉他自己很快会有手机。
「ps:信件寄送多年,樊先生不曾回信,也不知是否叨扰到樊先生,若樊先生不表态,我便知是打扰了。」
许永绍看完,觉得这几年缘分还是值得保存,便保存号码,稍稍惆怅了一会儿,也只是一会儿,并未回信。
康颜的信件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