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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橘红又是很久的沉默,然后点点头:“我说,我找你,对方问我是谁,我说,是你的一个朋友。她说,我打错了。”
    郗琰钰的眼里是杀意:“是男人接的还是女人接的?”
    祁橘红没有回答,郗琰钰怒声:“男人还是女人!”
    祁橘红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回答:“是男人。”
    郗琰钰:“你是哪一天给我打的电话,什么时间,是否记得?”
    祁橘红低声说出了时间。正是她“杀了人”的当天下午,那个时间,伦敦应该是当天的晚上八九点钟左右。郗琰钰掏出手机就给郗龙打电话,让他去查那天的那个时间,谁去过他的房间。那时候,郗琰钰留给祁橘红的是他房间里的私人座机号码。那时候郗琰钰还不是家主,他的私人书房和卧室是相通的,那个号码的座机放在书房的书桌上。
    到这一步,郗琰钰又岂会不明白祁橘红那么避讳有关古武者的消息,实则根本是避讳有关他的消息。她的前男友给她下药,想用她换取前途;拿走她初夜的男人,留给她的电话号码根本找不到人。那种情况下,郗琰钰就跟那些吃干抹净留个假号码,虚情假意地表示会负责的渣男没有任何区别!郗琰钰的胸膛剧烈起伏,无法平息不断上涌的杀人欲望。
    “对不起。”郗琰钰的声音格外沙哑,“我没有接到,你的求救电话。”
    祁橘红摇了摇头:“都过去了。阿拉义,把我们带到迪拜后,我们就安全了。只是……”祁橘红擦眼泪,“我,对不起安安,对不起,爹娘和家人。”
    郗琰钰捏紧了拳头:“如果没有遇到‘执天宗’的事,你会不会告诉我,安安的存在?”
    祁橘红又是一阵沉默,然后缓缓道:“当年,我想在美国拿到硕士,或者博士的学位,然后就回国。我是单亲妈妈,孩子的父亲不详,但我是从美国回来的,我有前途,村子里的人会说酸话,但也会羡慕。那样,安安的处境会好很多,我也有能力带他到大城市去生活,离开村子里的指指点点。等他大一点,我会告诉他真相,让他自己选择是否去见你。”咬了咬嘴,祁橘红说:“你说过,你有未婚妻,家里还是,一夫多妻。孩子,在祁家,我爹娘和我大姐还有白叔一定会很疼他。可如果把孩子送到你那里,他就是私生子。大家族的私生子,会很可怜……”
    所以她把孩子抱回了家,却没想过告诉那个男人她有了孩子。如果不是后面遇到了那样的状况,她也根本不会联系男人,只是,她联系了男人,还是错过了。
    郗琰钰哑声问:“如果百里宗师他们没有找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祁橘红捂住嘴,哭了起来,渐渐的,她的身体整个颤抖起来。这是她一直回避的事情。一开始是不得已,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不敢想这件事,越来越害怕想这件事。越不回去,越不敢回去,越不敢回去,就越回避。
    郗琰钰起身走到祁橘红面前,半蹲下:“对不起,那一天,我没有问你的名字;对不起,没有接到你的电话。”
    祁橘红摇头,却是哭得泣不成声。郗琰钰抬手,这次,他不再犹豫,干脆利落地把祁橘红拥入了怀里。祁橘红的哭声停了,整个身体僵直。
    “我们是一对不称职的父母。你丢下安安,跑到迪拜来照顾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一走就是近20年。我,不知道安安的存在,明明知道你很可能会怀孕,却没有想过来找你。你没有告诉我安安的存在不是我错失他成长的理由。如果我有心,我完全可以知道他的存在,也不至于让你一个人在美国遇到那样的事,求救无门。
    20年前,我没有负起对你和安安的责任。20年后,现在,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你是我唯一有过的女人;我是你,唯一有过的男人,我们之间,还有安安。20年前,我们就应该结婚,应该生活在一起。”
    祁橘红的身体再一次颤抖,哭声溢出。
    “橘红,你给安安,起名玉玺;20年过去,都还清楚地记得我留给你的电话号码;无法再接受别的男人;拒绝古武者的消息,尤其是我的消息……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心里,一直有我?你忘不掉我,忘不掉我们的那一夜。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是有一点,喜欢我的。因为喜欢我,所以怪我,所以不想听到任何一点与我有关的消息。”
    祁橘红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郗琰钰抬起另一只手,抱住她。
    “我也是,有一点喜欢你的。因为心动了,所以才不问你的名字,不去找你,认为那样才是对你我最好的安排。可是发生过的,永远都不可能抹消。你一直记得,我留给你的电话号码;我也一直记得,你那天,穿了一条花格子的连衣裙。”
    “呜……”
    祁橘红抓住郗琰钰的衣服,哭了,哭得格外伤心,哭得肝肠寸断。郗琰钰拥紧她,在她的头顶轻轻印了一个吻。
    “谢谢你,橘红。”
    ……
    阿拉义带着蒙柯心情郁郁地返回家中,心情郁郁地从车上下来。麦克尼、努勒和法丽哈都在客厅。得知爸爸回来了,三人出去迎接,却只看到了爸爸和蒙柯。努勒当场就问:“爸爸,妈妈呢?她没和您一起回来?”
    努勒摆摆手:“你们妈妈有访客,我和蒙宗师有事要谈。一会儿你们到我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