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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被雪花覆盖的高山融为一体,只屋内亮出的一豆灯光泛着些温气,似在画中活了一般。
“好美的雪景。”弄月由衷地感叹,“奴婢从未见过如此高超的画技,姑娘在画上的造诣在这京都之中,恐怕没有几人能匹敌。”
小姑娘到底年纪小,闻言微翘了嘴角,大大方方受下了这表扬:“我不仅能画这山水,还能凭借他人口中描述,画出任何事物,师父说我笔下的画能与真物相混,极为逼真。”
话音刚落,沈嘉仪芙蓉般的脸上显出自豪来。她三岁时便表现出极强的绘画的天赋,那时父亲对她还算关怀,便给她请了避居在沧浪山的一位画界高人亲自指导,磋磨十年,她的画功也到了如火纯情的地步。
恩师离去前,曾断言她的画功已达上层,再过几年便可成为晋国屈指可数的绘画大家。
想到这里,她眼中又隐隐露出了失落,脑海中浮现出那位面目慈爱的老头来,不知恩师现在何处,也不知是否还会有人家请他出山教授画技。
弄月心中对沈嘉仪的崇敬更甚,她小心地捧起雪景图又细细欣赏了番,这才不舍地放回案上:“这画实在美不可言,等过几日奴婢出府去叫店家裱起来。”
沈嘉仪一听便高兴起来,一向娇怯的美眸也流露出亮晶晶的光彩:“真的吗!从前师父也会挑选出几幅画得出众的画作裱起来,可师父走后,就再也没……”
她的眸中的光彩渐渐消逝,师父走后,就再也没有提点她的人了,爹爹避而不见,继母想尽办法苛待她,即使她画技高超,又怎么会替她裱画呢。
就连最基本的笔墨,她也只能捡品级最差的用。
弄月在暗卫营日久,惯会察言观色,见她笑意隐退又闭口不言的模样,便知她心中有隐,也不再追问,只轻轻为她披上浅杏色的披风,体贴道:“姑娘想出去走走吗?昨夜下了一晚的雪,外头都是一片白色,景致极美。”
沈嘉仪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说“好”。
她忽然想起从前与巧雨在永安侯府的时光,那时自己虽在侯府如履薄冰,可巧雨却还是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自己闷闷不乐时,巧雨也是如弄月这般劝她出去闲逛散心。
大婚那晚,锦绣缘走水爆炸,巧雨为了护主,以身为垫,免了她的皮肉之痛,自己却被撞得昏了过去。
沈嘉仪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又身处哪里。
按她的愿望,她宁愿巧雨留在丞相府,若是被遣送回了侯府,继母和沈玥琳又不知道会怎么折磨她。
——
摄政王府邸龙啸殿内觥筹交错,朝中各大重臣来了大半。摄政王端坐于主位,威严的气势让众人就算说话时也刻意压低了半分,唯恐惹得这位把持朝政的摄政王不快。
酒过三巡,坐在左下首的吏部尚书高明高声道:“摄政王今日邀臣与小女前来,臣感怀之至,日后定然尽心辅佐新帝,再创大晋辉煌。”
他话一出,几十双眼睛便齐刷刷地看了过来,众人眼神艳羡有之,鄙夷也有之。
一月前顾承霄露出欲与高家结亲的意思,高家高嫁嫡女的消息早立刻就在京都传开。今日摄政王又特意邀高明与高诗诗同来赴宴,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可让高明攀上了高枝,说话时嗓音也不自觉高了几分。
要说得意的原因,无外乎两点。
其一,摄政王今年二十有八,天生贵胄,生得极潇洒倜傥,只那双深邃写意的双眸,便足以令京都贵女们心驰神往。
其二、他是皇族长子,比先帝还长了2岁,从小天资非凡,极受器重,明明皇权唾手可得,却不知何故将那滔天的权势让与先帝。如今先帝驾崩,他摇身成为摄政王,辅佐年幼皇子执政,地位已尊荣到极致。
高诗诗虽形貌上佳,可家世到底不显,高家越了好几级攀上了这门亲事,简直是祖上积德,又怎么能不让人艳羡?
众位大臣摁下心中酸意,纷纷举杯,半真半假地贺他喜事临门,一时间觥筹交错,恭维之声此起彼伏。
可唯独一人,斜斜坐在摄政王右下首的位置,眉眼淡淡一瞥,嗤笑一声道:“摄政王得娶高尚书之女,自然心满意足,只是臣的爱妻至今下落不明,也不知是被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藏了!”
第5章 你抖什么 本王又不吃人……
一侧正喝酒的林忱一口气没提上,被呛得忍不住捂袖咳嗽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解赵丞相为何突然朝摄政王发难。
有大臣对赵九阑遥遥举杯,打圆场道:“赵丞相才能卓著,英俊潇洒,京都贵女哪个不一见倾心?若大人愿意,在下立即便可给您牵线搭桥……”
他话还没说完,赵九阑神色虽淡,手中斟满酒的酒樽一下脱了手。那酒樽乃用坚铜铸就,坚硬非常,只听“砰”的一声,对方的发冠被击落,黑发散落满头,酒水泼了满身,浑像个喝醉了酒的疯子。
“赵大人,你这是何意?”被打落发冠的大臣气得脸色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