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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老夫看着不错。”
他的掌上明珠顿时沉了脸,风雨欲来,黑云压城。
秦相连忙补充:“不过你放心,爹爹绝不擅作主张,一切凭妗儿喜欢。”
“这么说,”秦妗冷冷一笑,并不相信:“任我喜欢谁,你都会同意?”
她这一问倒是让秦相犯了难,眉宇之间皱得很深,思索半晌才慢慢开口:“为父自然相信你的眼光,能让妗儿喜欢的,定是个优异俊才。”
他抬起沧桑的狭长眼眸:“别是慎王那样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儿便行了。”
“这是自然。”
听父亲说起卫岐辛,她心里感觉有些怪怪的,却也强行按了下去,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没了什么继续谈下去的兴致,起身离开。
刚在书房里坐了片刻的功夫,不曾想屋外就变了天,转眼就下起了冷瑟的细雨。
吹过屋檐的风更加冰凉起来,阴翳的天空灰蒙蒙的,哪里还看得见阳光。
“主子,我去取件外袍来。”看她穿得单薄,巫清有些急了,连忙朝前院奔去。
秦妗立在屋檐下,意兴阑珊地看着雨幕。
胳膊上的确传来了些凉意,她又重新推门进了书房。
听动静,里间的秦相似乎又开始批阅信件,都没注意到她回来。
不想打扰到他,秦妗便在外间闲逛,随手拿起了架上一本不起眼的册子。
这册子她从未见过,原来是手抄的心经。
秦相端正凌厉的字迹极好辨认。
她一时失笑,有些好奇。
何时起,不信鬼神的父亲也会做这档子事来了?
正欲放下,秦妗的手却忽然顿住。
刚才是她没有细看,这会才发觉,心经的扉页写着一行小小的字,下笔极重。
“悼念吾妻,书意。”
袁书意,这是她母亲的名讳。
她一向以为父亲和母亲只不过是媒妁之言的几年情谊罢了,如今母亲已经逝去十数年,这心经上的墨迹却是崭新,难道父亲用情至深?
秦妗咬着唇,快速翻了一遍小册子,在最后一页看见了时间落款。
就是昨日。
母亲的忌日。
她年年去祠堂扫墓,父亲也不曾同去过,竟然是在暗自抄写心经悼念亡妻。
秦妗猛地抬头,往书架上方看去,都是些寻常典籍,并没有相似的册子。
她紧紧盯着书架,又拉开了书架下方的屉柜。
这下,十几本小册子映入眼帘。
皆是手抄的心经。
“悼念吾妻,书意。”
柜里还有一轴包裹得极为严密的画卷。
她轻轻展开,泛黄的纸面上渐渐出现了一名亭亭玉立的清丽少女。
衣裳朴素,首饰素净,但却巧笑倩兮,粉面含春。
与她相似的猫儿眼下,有一颗小痣。
虽然她记不住母亲的样貌,但她依稀记得母亲俯身而下时的微笑,还有那颗别致的小痣。
秦妗久久看着画卷,沉默不语。片刻后,把一切物品归回原处,出门扬声唤来了秦相的贴身侍女。
“昨夜父亲宿在何处?”
“回小姐,相爷昨晚一直在这里看书,灯火未熄,也不让婢子们进去。”
定是写了一夜的心经。
她披上巫清递来的外袍,也不再说话,踏着淋湿的青石板,慢慢走回栖月阁。
原来她自认通透,但也从未真正了解过父亲。
把伤痛掩在人后,避而不谈长情与否,在人前依旧是个果敢睿智的宰相,不曾给旁人其他错觉。
就是相处十余年的父亲,她也没有看透,又何况是其他人?
细雨斜斜地打在油纸伞上,夹着细刀般的风,淅淅沥沥。
绣花鞋的前端也沾上了些许污泥和雨水。
秦妗还在静静走着,忽然想到了卫岐辛。
胆小无能,天真幼稚。这些都是她所看见的,并且深信不疑。
卫岐辛的确是所有人口中说的那个纨绔小王爷。
的确是烂泥扶不上墙。
但,这究竟是不是全部?
今日之前的秦妗并不会思考此事,然而当下此事却成了她心中的疑问。
这两日来,王府那边传来的消息都是他在认真学习,勤奋练武,没有哪一处出了差错。
也许,她该再好好审视一番他。
假如,他尚有潜质,当真能够改变自我,成为个翩翩君子的话……
此刻,引起秦妗警惕和反省的“翩翩君子”正抱手站在窗前,神色懒散,打着呵欠看向天空。
“这样的日子,再适合睡觉不过了。”
“睡睡睡,就知道睡!”
一旁坐着摇头晃脑品酒的章老怪听见他的呵欠声,立即变了脸,吹胡子瞪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老夫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小子,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