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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触碰,定然身中诅咒,不得好死。为了埃及的安定,我们奉命降临,将它带回。”
当然他们之后还要顺理成章地送宝石前往下埃及,处理诅咒,将它丢进那片荒芜的海湾。——当然不可能告诉他们真正的地点。哪怕中间隔了十几个王朝,姜媛也不想赌如果告诉埃及女王自己要去刨金字塔,她会不会当场把他们剥了皮。他们将地点换成未来的亚历山大市,那是姜媛在埃及最熟悉的地点了。当她告诉阿巴尔,现在亚历山大港还没建立起来的时候,他意外地睁大眼,饶有兴致地表示非要过去看看现在它是什么样不可。
他们向法老展示自己身体的特异之处,兴许是因为身在古埃及,离金字塔的时间越发近。除了幻象让他们昼夜不停地奔走在那条幽暗的石廊上,承受雕像的压力与注视,他们身体上的诅咒征象也越发蔓延。短短两日,症状便从肚腹蔓延到半个身体。一切都告诉他们,时间已经不多了。作为神使,他们当然是婉拒法老的挽留,回到神庙中居住。阿巴尔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遍又一遍地描绘沙盘,试图从记忆的细节中挖掘和完善那伙盗墓贼掘宝的地点,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
他发作得比姜媛更快些,远远望去,他的身体一半是血肉模糊,一半是透明无踪。这和第一次见到那种俊美逼人的英武样貌比起来,明显骇人多了。许多奴隶被吓得颤抖,宁可死也不愿意来服侍他们。
第三日时,女祭司前来告诉他们,法老传出消息,罪恶的叛徒已经找到。“一个牧民指认了他的身份,军队追捕他,找到了那颗宝石。但是……”女祭司欲言又止,哪怕不是亲见,似乎转述都能戳伤她的嘴巴,遭受神罚似的。她带着惶惶不安的神情,图特摩斯在一边接着说:“他消失了。”
图特摩斯是随军祭司之一,虽然他身份尴尬,但似乎大事小事也都能加一份,据说过段日子,他的继母兼岳母,哈特谢普苏特,伟大的埃及女法老,就要把他打发到努比亚去。姜媛问:“什么叫消失了?”图特摩斯对这场景是亲眼所见。他面上的神情还有些忌惮。
“他消失了。他身上血肉模糊,我们认为他被宝石符咒污染,受了重伤。我们想抓活口,只是逼他逃走。”大概其中也有一部分不想直接接触宝石的考虑。这考虑非常明智。“当我们追到一个河谷,和斥候的视线断开了一会儿,他就消失了,只剩衣服和宝石在地上。”
姜媛与阿巴尔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送回宝石的时间很是紧迫,他们并不知道如果继续接近金字塔,诅咒有没有可能加剧。他们曾讨论过身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只是闲聊,只能是闲聊。是会炸开吗?还是就这样凭空消失,地上再找不到此人踪迹。现在看来,已经明白最终的下场是会什么样。阿巴尔问过姜媛:“有灵魂吗?”
她回答:“我不知道。”
“两千年后,也不知道吗?”
“是。”她道:“两千年后,也不知道。”
阿巴尔嗤笑一声:“那倒是确实和两千年前差不多。”
他们说的时间跨度都有四千年了,也只有这种乱七八糟地聊天时才能接上头儿。
总而言之,他们不动声色,数了下自己悄悄攒起的行李,再郑重地洗浴装扮了,再次前往王宫。仍然是曾经的地点,台阶上狮豹的血已经洗净,它们的皮毛还没硝好,肉已经送到了姜媛的案上。哈特谢普苏特一世令人端金盘上来,盘中胡乱地堆着破旧恶臭的衣服,衣服上正是那颗宝石。
真是令人感动。姜媛是没想到再看到这颗该死的宝石,仿佛看到生门。她还按捺得住自己,向法老表示感谢。女王看起来似乎也和蔼可亲得多了,阴沉威严的面上多了温和的欣悦。
“梅瑞兹格女神之命,身为阿蒙神之女,我自然有职责为她达成。”
姜媛低头表示感谢。同时也表示事不宜迟,应该立即启程。回到女神身边的日子近了,再耽误下去,恐怕梅瑞兹格不悦。哈特谢普苏特一世挽留:“为何不留在这里,我有足够的人手,日夜兼程,为两位神使处理宝石。”
“它有非凡的符咒,”姜媛重复说:“碰触它的人都会死于非命。”
“为神献出生命,是他们的荣幸。”女王冷酷地道:“正如你们带着梅瑞兹格的祝福降临埃及。为她出力,不惜一切代价完成她的使命,这想来也是神使应尽的职责。”
姜媛面不改色,毕竟身上这块儿玩意看着像诅咒多了。有人嘀咕它是神严厉的枷锁而不是祝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埃及的众神多以动物化身,向来狠厉血腥,变化无常。“正因如此,我要亲自去完成这件事。我们的时间不多,若不立刻出发,恐怕难以完成梅瑞兹格的命令。”
哈特谢普苏特道:“不必担心,我有更快的方法,替你们节省时间。”她面上仍然带着微笑,黑发垂在脸侧,盖住拉长的孔雀绿眼尾。细碎的金粉与宝石沾在颊上,微铜的皮肤与高耸的颧骨,她站起来,双手搭在胸前,似热情好客,真情实意地挽留神使停留在此。姜媛冒出一身冷汗,像是瞬间危机的针扎心悸,阿巴尔在身后一扯她,她蓦地站起来,将他用力往下一踹。
阿巴尔猝不及防地滚下台阶,四周没人反应过来,随即刀兵出鞘,姜媛在呛啷声大喊:“快走!你会埃及话!”随即她转身冲上前去。
女法老坐在王座上巍然不动,傲慢又冷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