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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出去转了一圈后,来通风报信,说整栋教学楼已经人去楼空,就连楼下的大铁门都已经上锁时,我们都有点慌。
只有顾潮生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
要是今天晚上我们都被锁在里面出不去,你害怕吗?他故意做个吓唬我的表情,温澜,你猜我们学校有鬼吗?
我被他惊得整个人一颤,佯装镇定。但他还是瞬间捕捉到我颤抖的小眼神,趁机往我肩膀上猛地一拍!
嘿!
我立刻吓得整个人倒退三步,他却得意地笑起来。
那一刻明明是他在欺负我,我却一点都不讨厌,反而觉得……他的举动很可爱。
可爱到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而我的心,却像从这时起,便被他埋下一颗悲伤的种子。
他的笑,与他好看的眼睛,由此成为我记忆中一张挥之不去的巨幅海报,每当夜深,我安静躺下想要入睡,闭上眼,脑海中便浮现这画面。
睡梦中我恍惚想要伸手触碰,却猝不及防地惊醒,然后悲伤地发现,周身只是一片寂静的夜。
没有顾潮生,他离我那么远,也就只有在这样的梦里,他才愿意不经意地匆匆出现。
那一刻我想告诉他,如果有他在,即使夜深人静有小鬼爬墙头,我大概也不会太害怕。
当然,不会真有这样的机会,让我来证明这个伪命题。
班长在楼上大喊大叫,成功搬来了救兵。
接下来的日子,我仍然每天假装不经意地尾随顾潮生回家。每次放学铃声一响,我都会飞快收拾好书包,却迟迟不把文具盒放进书包里。
我在等。
等他先和小伙伴出教室,我再保持着几米开外的距离跟上去。
那段时间我最怕的不是被顾潮生发现我的鬼祟,而是怕被我妈抓包。
很久之后,顾潮生告诉了我一个秘密。
他说其实有一次,在学校门口他被我妈拦住不让走。他很诧异,完全不清楚状况,就没头没脑地被我妈教训了一通。
温澜,你知道吗,那时候你妈有多可怕。她让我不要在学校欺负你。顾潮生夸张地比画,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肯定是你跟她告了我的状!
那你为什么不来问我?我不解。
顾潮生大概被我问住,让一贯的卖萌表情登场,我怕!
你妈妈当时可凶了。说完,他笑得比我还要大声。
我常想,如果能让我每天可以看到他的笑就好了。
一旦有了这样的贪念,我就变得特别胆小。
考中学的时候,几乎所有同学都报了省重点。而班主任跟我说以我的成绩完全没问题,何况平常测验比我分数短一截的同学,爸妈都已经做好拿钱补分的打算。
所有人都俨然一副非省重点不去的架势。
而这时我们的板报小组却在班长的带领下,拓展出另一个新活动:每周五放学后,组团写模拟试卷。
会考这回事就跟打副本一样,多写测验题,才能熟能生巧地拿高分。我明明是冲着顾潮生去的,但我当然不会承认。
直到有次正写题,班长忽然问,你们都考哪里?
所有人的答案出人意料地一致,轮到顾潮生时,他却顿了下,说,我还没决定。
我一怔,很快意识到什么,接下来的日子里我都想尽办法对他身边关系好的同学旁敲侧击。
只是没想到,最后带给我答案的竟会是我妈。
你们班的顾潮生啊,你不是说他学习挺好的吗?可惜了。有天正吃饭,她忽然流露出八卦的口气,听说家里念不起省重点。
省重点颇有几分贵族学校的架势,尤其在费用上,这点班主任早跟我们提过。
那个年纪,学费多少在我心里的概念其实非常模糊,我只是很快捕捉到一个重点,那就是如果我去考省重点,就要和顾潮生分开了。
分开的概念,就是我再也不能悄悄地当他的小尾巴,和他一起上学放学。
而我不愿意和顾潮生分开。
去考省重点那天,我特地提前一晚吃掉了冰箱里的半个西瓜,然后意料之中地犯了肠胃炎。
再后来我考取了市重点。暑假里,我开心地得知顾潮生也已经拿到市重点录取通知书。
有时候我想,若不是放弃了这场考试,或许顾潮生对于我,也会像其他关系亲近的小伙伴那样,纵使当初记忆再深刻,但毕竟年纪尚小。
经历时光的洗涤,很多记忆终将被尽数抹去。
他可能会成为我回想起来,就觉得曾经有些喜欢,却又逐渐模糊的一个影子。
我可能还会遇到别人,也可能喜欢上其他类型的男生。
但这些都因为一场我执意不去的考试,而变得不一样。
即使因为缺考而被爸妈关了一个暑假不准出门,只准在家乖乖预习跟哥哥姐姐借来的新学期课本,我仍然做梦都会笑出声。
3
即使我天生是个哑巴,你也知道我的表达
去中学报到那天,天气特别好,我跟妈妈一起,绕过半座城市,总算抵达目的地。
一下车我就一路小跑向校门口,我妈跟在我身后,我在布告栏的分班表跟前停下,迫不及待地寻找顾潮生的名字。
说来也奇怪,整个假期我都在为自己可以和顾潮生继续同校这件事兴奋,完全没担忧过,我们也可能被分在两个不同的班级。
但我也没想到,好运竟然就这么惊喜地降临。
顾潮生的名字虽然没和我挨着,却那么恰好地和我分在同一个框框里。
很多年后,我都能清晰地回想起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