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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傅,你是几号呀?技术不错呀,下次姐姐再来按摩还找你啊。她这会儿精神恢复了一点,又开始逗他。
11号,谢谢姐姐。他笑了笑,随口报了球衣的号码,陪她往下演。
你们这里师傅都像你一样帅吗?
没有,只有我一个长得好的。
哦。那我运气不错哑,有没有特殊服务啊小师傅?她边说边伸出垂在床沿的手抚摸他腿上的肌肉。
贺远唐本来就被她叫得又起了反应,这会她摸到大腿内侧,又是一阵热血涌上了头,深吸一口气,强压住了,哑了嗓子问她:你明天还想不想上班了。
谢情下意识地往上摸了一下,不可置信地说:你怎么又行了?
为什么不行?他有些赌气,扔了她裹着的毛巾,翻身压住她:看不起我?
不不不,谢情爽快的求饶,你行,我不行。睡吧睡吧,不玩了。
你不还要特殊服务吗?
你这人说什么呢,姐姐我可是正经人,快去给我拿衣服去。
贺远唐哭笑不得,拿了衣服给她,自己穿好了衣服在她身侧躺下,看着她的背影,发现自己对她好像一无所知。
可是那些重要吗?他问自己。好像也并不重要,她就是她。是什么人,有过什么事,从哪里来,都不要紧。重要的是此时此刻在身 ——/Q^群/*7;3039;9^039;5^4~3039;0;5039;4—— 边的是这个她,以后他们也能一起走向未知的地方去。
他抬手关了床头灯,闭上眼睛,又一次放弃了追问的念头。
不是你的错
我骗你的,我过年不回家不是因为忙工作。病人也要过年的,哪有那么多好忙。贺远唐的耳畔响起谢情的声音,明明就在耳边,却像是穿越过时间而来,我许多年都没有回过家了,我高中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各自又有了家庭。回家...可家在哪里呢?
漫长的沉默。
贺远唐想说什么,又觉得此时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他在黑暗中握紧她的手,我陪着你呢。
她反握着他的手,在一片寂静里重新开口:他们离婚,其实算是我一手促成的。他们俩,是一对怨偶,据说是组织上介绍结婚的。我妈是个心气很高的舞蹈演员,我爸却是个毫无艺术细胞的军官。这两个毫无共同语言的人,怎么可能一起走过漫长的岁月呢?其实我猜我妈早就想离婚了,可是她不能,因为他们是军婚,破坏军婚是违法的。他们也许曾经有过幸福和快乐的岁月,但那并不足以支撑我出生以后的漫长时光。即使是现在,我已经释然了,能够重新去审视那个时候,记忆里的家依然压抑而扭曲。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成绩很好的,并不是因为我多么聪明,而是因为我比任何人都爱上学,我自愿留下来自习,教室锁了门,我就去老师的办公室,总是留到很晚。因为学校是我的避风港。可是偏偏因为我成绩好,他们又认为就应该好好培养我,于是又开始莫名其妙的折腾我学这学那,我会背道德经,我会跳舞,我会军体拳和小擒拿手,甚至还拉一点小提琴,但没有一样是我喜欢的。你看,这世上学习任何东西,都是一时进,一时退的,可是我不能退,因为我的身后是永远的指责和不满意。到了后来,连我的老师都反过来劝我的父母不要太严厉。可是回头重新看我才明白,他们是把我当做这破碎的婚姻唯一正确的证明,好像只要我足够好,足够让别人羡慕,他们就没有错。
往事如此沉重压抑,谢情觉得身体也跟着深深地陷进了床里,只有握着的那只手,像是安全绳,无言地拉紧她。
叛逆期这个词,只在中文语境里才有,因为青春期是人格觉醒的时候,是寻找自我的时候,这种觉醒伴随着井喷的荷尔蒙,总会让人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你猜我干了什么?
打架了?贺远唐的声音低沉温柔,却显得迟疑和担忧。
打架是小时候的事了,我那会儿早就学乖不敢乱动手了。有一天,我把小提琴砸了,书都撕了,咬牙切齿地砸,想要撕碎一切。结果呢,当然不是理解和安慰,而是一如既往地被狠狠骂了一顿,我爸差点动手,看在我是大姑娘的份儿上忍住了。骂我呢,仍然是那几句经年累月的话,‘要不是为了你我会怎么怎么样’,‘你这个样子对得起谁’,‘你这个我孩子怎么这么自私,我们为了你付出了多少,你考虑过吗’她在黑暗里嗤笑,总而言之,我才是他们生活里一切不幸的源头。现在的我看透了,可是那时我是真的相信的。我深刻的相信,我的存在,是他们人生里最大的错误和障碍,不论我多么努力的证明我的存在是有价值的,都是徒劳无功。那么,如果我不存在了呢?是不是大家就都会过得好起来?
贺远唐的手骤然收紧了,像是害怕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微微发抖。
你别怕,我现在好着呢,她感觉到了,捏一捏他的手,少女时期的我曾经自残过,疼吗?疼的,可是肉体上的痛苦却能够让精神上好过一些。人的身心是一体的,如果灵魂里的痛苦不能缓解,身体上的痛觉也会趋于麻木,割开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