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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粮食。就算你不想着我好,难道也不想你家殿下好吗?”夏枫慢悠悠地喝茶。
“这是哪里话,”严林被惊出一身冷汗,嗫嚅道:“殿下怎么了?”
山南道与夏家控制的西北接壤,他如今坐拥山南首府寿州,自然比谁都不希望夏家军坐大。
无奈夏枫死死掐住了他的命脉,宁王。
严林这些天来旁敲侧击,想接宁王到自己府上养病,但别说接了,见一面都难。
宁王是皇室直系血脉,只要今上一断气,他就是一张王牌。谁拿到了谁就可以学习王茂,名正言顺地挟天子以令诸侯。
严林根本拿不住夏枫究竟是真的倾心思慕,还是另有所谋。他又不敢跟声名远扬的夏家军作对,只得小心翼翼把人当祖宗供着,有求必应。
“我其实自年少就倾心宁王殿下,他亦于我有意,”夏枫笑着放下茶盏,“他跟你说过吗?”
“这……殿下怎么会跟属下说这个。”严林明知道她是编的,又没法反驳,只得吃下这个哑巴亏,谨慎道:“您放心,粮草好说,好说。”
“跟你说话真是无聊,”夏枫站起来摇摇头,“没事了吧,没事走了。”
“等等,”严林叫住她,犹豫道,“今日从京中传来消息,陛下驾崩了。”
夏枫回过:“你说什么?”
第11章 咱俩啥时候成亲?
皇帝死了,他终究还是死了。
夏枫想起自己五年前在大殿上见到的那个人。
明明还不到不惑之年,却如垂暮老人,头发花白,萎靡不振。他的身体像他被权臣架空的朝堂一样,被酒色掏空。
在夏枫看来,这位陛下人世间走一遭,做得最有意义的一件事,或许就是生了萧明忱这么个儿子。
“殿下若是知道,怕是……”严林沉默少顷,道,“你回去别急着告诉他。”
“国丧不是随随便便死一个人,明天就会传遍大街小巷,他总会知道。”夏枫又坐了回去,“他们父子感情跟好?”
“我觉得没有,一年见不着几次面,天家哪里来的感情,”严林来回踱步,感慨道,“陛下熬了几十年,可算熬到了尽头。”
“我要是他,要么跟王茂鱼死网破,要么自我了结,苟活这么多年有什么意义?”夏枫很不屑:“他这一死,往后怕是要乱套了。”
“赵王在山东,岭南有陆家,王茂手握江淮,另有各方势力不计其数,”严林叹息道,“这大庆,终究是要乱了吗?”
“大厦将倾,谁也救不了。”夏枫讥讽道,“西北都有豺狼,正虎视眈眈盯着中原这块肥肉呢,咱大庆倒是好,自己窝里先斗一番。”
她说完不再搭理严林,转身走了。
经过这些天来的修养,萧明忱总算完全退了烧,不再睡的时候比醒着多。他身上的伤逐渐收口,精神也好了很多。
夏枫回客栈的时候,他正执笔坐在案前,不知写些什么。
“忙什么呢,”夏枫貌似随意地敲门,“怎么不休息了?”
“没什么,许久不拿笔了,写几个字试试。”萧明忱起身给她倒茶,奇怪道,“你神色有异,有心事?”
他头发未束,身上搭着一件宽袍,神态随意慵懒。
眼前这一幕过于宁静,夏枫忽然不忍心起来,犹豫道:“是有件事要告诉你,你,你别太激动。”
“什么呀?神神秘秘的。”萧明忱轻笑。
“陛下驾崩了。”
手中的白瓷茶杯轰然落地,摔得粉碎。萧明忱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瞬间红了眼尾:“父皇?”
夏枫点点头,忽然上前搂住他。此时此刻,任何语言都苍白无力。
寂静良久,萧明忱忽然开口问:“天气越来越冷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都可以,看你的意思。”夏枫轻声道,“等咱们到了西北,就入冬了,那里的冬天很冷,风沙也大,一入冬大家都喜欢躲着不出门。”
“听说羌人喜欢冬天来边境抢掠,是不是每年冬天都要打仗?”萧明忱紧紧抱着她。
“也不一定,去年就给他们打服了,今年够呛敢来的。”夏枫把他拉到一旁,远离满地碎瓷片,认真地问:“殿下,你真愿意跟我去西北吗?”
萧明忱眼角那一抹红色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神态冷静,面上一片寂然,仿佛刚才失态的不是自己。
“愿意,真的。”他双眸里映着夏枫的影子。
“我从出生就没出过盛京,确切地说,这是我第一走出那座四方城。小时候,父皇告诉我,盛京外有大庆的锦绣河山,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有星垂平野,有大漠孤烟。”
萧明忱打开窗,盯着楼下来去匆匆的行人:“还有千千万万的百姓,他们有跟宫里完全不一样的生活。我问父皇,他见过吗?父皇说,没有,他只远远见过百姓跪拜。”
先帝英年早逝,今上幼年登基,自幼长于宦官之手,未到成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