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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就是说他会尽快回来。
嗯,真的是尽快回来,带着一身鞭伤,他当天半夜就回来了。
静谧的夜空中弦月高悬,哑巴伤口上翻起的血肉沾着冰凉的夜露,一瘸一拐静悄悄地回了山洞,即使带着伤,也是动作轻敏没有惊动卧在草榻上的女子。
□□上是狰狞的鞭伤,哑巴的神色也没有什么变化,平静地近乎冷漠。
往快要熄灭的篝火里填了些许木柴,缓缓坐在火堆旁烘去身上的寒意,从怀里摸出白色的小瓷瓶,珍惜地挖出一点药膏抹在伤口处,涂抹过他能够到的伤痕,只有背上的伤口无能无力,哑巴正要塞好瓶塞,身后冒出幽幽的询问声,吓得他炸了一身毛。
“要我帮忙吗?”在人生地不熟的野外,上官卿还真不敢睡踏实了,阿七还在兢兢业业地修复程序,她这会儿也只是浅眠,哑巴的动作很轻,但到底是受了外伤,没有全盛时那么轻敏,她已经醒来默默看了好半天了。
这傻孩子背上伤口的血都快渗到地上去了,也不知道把她叫起来帮他上药,上官卿心存促狭,想捉弄他一下,才突然出声。
哑巴像一只被吓炸毛的猫,弓背瞪眼的样子透出一点呆愣的可爱来,上官卿坏心眼地笑了,爬起来拿走他手上的药瓶,抠出药膏细细密密地涂在他的伤口上。
上个任务里,邵淇奥也是三不五时就要受一次伤,军营中的士兵更是几乎天天要受伤,上药这种事情她可是轻车驾熟,拿手得很。
哑巴收住好悬没扔出去的暗器,感受到柔软的指尖从背上的肌肤柔柔地拂过,痒痒的、清凉的感觉自伤痕处散开,他垂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喉结上下滑动,端正地坐着任由上官卿涂完他背上的伤痕。
上官卿塞好药瓶放回他手里,哑巴仍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以为他还没回过神,笑了笑,抽去他发髻上的木簪,散了他的鬓,摸摸他毛茸茸的头,轻声道:“摸摸毛吓不着;摸摸尾儿,吓不大会儿。”
被人摸着脑袋,哑巴懵乎乎地偏头,似乎不知道她这是在干什么,只觉得眼前的人温柔如水,而那水无孔不入地渗进他的四肢百骸。
哑巴没有说他的伤怎么来的,他又在山洞里留了几天,还是和之前一样每天跟着上官卿认字,还猎了几只兔子给她打牙祭,因为身上有伤,上官卿不许他吃肉,崖还为此怨念了许久。
他的恢复力强到惊人,这般狰狞可怕的伤口,只过了一天就好的差不多了,上官卿还以为是那罐子药膏是有着奇效的神药,特意要过来研究一番,确认了这药真的是普通的伤药,甚至都不如她自己配出来的。
但上官卿没有给哑巴配药,虽然她的秘方更好些。
在这样的时代,药物上的改进代表着什么,她最清楚不过,世上聪明人不止她一个,哑巴这样的人,永远身不由己,她怕酿成悲剧,是他的悲剧,也会是她的悲剧。
就是,哑巴身上那件破破烂烂的衣服,她实在看不下去了。
这家伙以前是什么样的,上官卿不知道,可现在他总时不时带些伤痕跑回来,就是衣服再多也经不住这么糟蹋,何况他衣服都不算多。
这里是思过崖,她猜着,应是用来惩罚那些犯错的人的,哑巴为了多来几次,大概是故意犯错被赶出来,上官卿捏着哑巴偷渡出来的针线,粗粗地缝补着衣衫上的孔洞。
“好了,崖。”上官卿咬断棉线,抚平了衣服上的皱褶,收好针线将手里缝补好的衣物还给崖,一点也不尴尬地说“拿去穿吧。”
不是她针线不好,而是她不敢缝的太好,这看起来粗弊的针脚用来应付看管崖的人该是够了,好在,哑巴也不甚嫌弃,抿着唇乖乖穿好就回去了。
布了茧子骨节分明的大手摸着袖子上蜈蚣似得针脚,喉结上下滑动,抿得紧紧的唇松开,冰凉冷漠的眸子裂开一条缝,浓稠的暖意像汤圆里涌出的含了糖的芝麻馅,沾满那双暗灰色的眼,从不情绪外漏的哑巴几乎是一路翻着跟头回去的。
掐着点回到姬陵,哑巴脚步轻快地往剑魔姬俢的院子里走去,一路上和他打招呼的人都被他无视掉了。
剑魔是个留着大把络腮胡子的魁梧大汉,一身红衣,威风凛凛,如干瘪橘皮的手掌里握着一把破布包裹的铁剑,花白的发散披肩头,无眉,眼波凌厉,连眼角的皱纹都夹着破风的剑意,一见哑巴,他便眯着眼角笑了。
这一笑,冲散了他面上少许的凌厉,倒像村野见慈祥的寻常老人般。
“回来了?”老人驻足,站在台阶上等哑巴行礼,看他点点头又啰里啰嗦地嘱咐了一大堆。
哑巴很尊敬他,双脚稳稳地扎根在地上,静静听着老人嘱咐,没有任何的不耐烦,剑魔心中更满意,笑得更和蔼了。
“好了,回来了就好好休息吧,改天让老夫看看你的剑法有没有进步。”
哑巴一一应下,剑魔挥挥手示意他先回去时才抬脚离开。
“哦,对了。”哑巴还没走出院子,老人似乎想起一件事,待哑巴回头,轻言慢语地随口提起:“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