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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在手掌中的鞭子已经磨破,好在他皮糙肉厚一点也不当回事,利用那根树枝当做轴轮,将人升到和他同一高度的地方,手臂一揽便将人夹麻袋似得夹在腋下,甩起软鞭,如灵活的蜘蛛一般荡下崖底。
白卿璐就着稀疏的星子悠悠转醒,望着高远的夜空还有些茫然,右手边暖烘烘地燃着火堆,有人嫌弃火焰不够旺盛正一下一下戳着噼啪的柴火,她侧过脸,火光整片倒映进眼睛里。
戳着火堆的黑影像被按了暂停键,瞬间停下了动作,白卿璐抬眼望过去,撞进一双干净漠然的眸子里,导致她身处此地的罪魁祸首正无辜地回望着她,白卿璐舌尖使劲顶着上颚。
本姑娘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掀开盖在身上男子的外衣,白卿璐手掌撑在身下的石头上,缓缓坐起。她一来到这世界就充溢胸中的悲怆再次蔓延,让她不住捂头,妈的,这次彻底被许愿人影响了。
还好,没失去理智做出什么脑残的事情,只是借着这股不甘和愤怒一剑结果了原主的情敌,但还是要引以为戒。
正捂着头反省的白卿璐眼前出现一块干巴巴的饼,她咽了下口水,肚子就发出一连串咕噜噜的叫声=_=,那边淡淡地瞅了她一眼,又递过来一张包着两只熏黑了的麻雀的大树叶。
罪魁祸首体贴的行为让她老脸一红,缩着脑袋接过对方手里的干饼和麻雀,像仓鼠一样一点点吃光了,别看那麻雀卖相不怎么样,味道却是十分好吃,至于干饼……别说了,她牙疼。
“多谢你救了我。”不管事实真相怎么样,人家把她从坠崖的过程中捞出来,这声谢是必不可少的,虽然她更想骂娘。
闻言直视她的青年摇头,表示举手之劳何足挂齿,然后继续往火堆里添柴,夜露深重,还是烧暖和点好。
白卿璐披着青年的外衣蹲在火堆旁烤火,无聊地跟人搭话:“还不知道恩人的名字,可方便告知?”
青年沉思一下,大手拂去身旁的草屑,整理出一片干净的褐色土地,随手折下一根干枯的树枝,在地上一笔一划地写字。
白卿璐扭过头,看着地上歪歪扭扭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有点儿怀疑人生,难道这个世界的文字和她老家不一样?
不对啊!上官悦是识字的,她记忆里的文字和白卿璐记忆里的没啥区别啊!
讪讪地挠了挠脸,对期待看着她的青年摇头,她……真的没认出这到底是什么字。
“我……不认识这个字,你能直接告诉我么?”白卿璐尴尬症都要犯了,没想到有一天会因为不识字而尬场。
青年握着的树枝僵直,有些失望,干净得有些冷漠的眼睛透亮,动了动唇后撇着脸摇头,白卿璐视线落在他滑动的喉结上,会意。
他不会说话——这个问不出名字的青年,是个哑巴。
这会儿比她认不出地上那个字还尴尬,气氛静默了下来,心有戚戚的白卿璐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一觉到天亮。
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白卿璐很乖觉地扶上青年递过来的手,站起来跟着他走。
此时,天色大亮,她才看清青年的面容,不俊,很路人的一张脸,浓眉,单眼皮,高鼻梁,唇上纹络清晰,唇角又冷又硬,个子太高了,但实际年纪没有身高看上去那般大,约莫十七八岁,轮廓很锋利,没有半点稚气,脸上喜怒不显,只有那双眼睛,画龙点睛,整个人都鲜活了。
青年穿着黑色的短褐,扎在腰间的软鞭缠绕别好固定着,手掌间是厚厚的茧子,那是常年握兵器磨出来的,白卿璐下意识摩挲,发现青年手上的茧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厚一些。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对方不自在地收回手,沉默地走在前方带路。
青年领着她沿崖底一路走,白卿璐仰着脖子呈直角状望着云雾遮蔽的高崖,照这高度她掉下来估计已经是肉泥了,手抚上腰间被软鞭勒出的青黑,心中啧啧称叹。
这果然是跳崖不死定律么!
感概着,然后撞上青年宽阔的脊背,像一堵墙,硬得白卿璐鼻尖发疼,疑惑地伸头往前方看去,只见前方的山崖上镶嵌着整块的奇石,大石头上雕刻着三个山行水舞的大字——思过崖,凹槽处用朱砂涂抹出来,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青年指了指那里,四处寻了寻,随手拾起一颗石子,飞过去打在最下面那个“崖”字上。
白卿璐望着那个横平竖直的崖字,对比昨夜那个写在干土地上奇形怪状的文字,突然福至心灵。
“你是说你叫‘崖’?”
崖点点头,情绪微弱的眼瞳里透出不易察觉的淡淡欣喜,而后静静盯着她看。
“哦,你问我啊?我叫上官卿。”她的重音落在卿上,咬字清晰。
既然作为上官悦的女人已经死去,那么她是不是可以用另外的身份重新活过?
上官卿拉过哑巴不满茧子的手,一笔一划地认真划下自己名字。
“上官卿,你可以叫我卿卿。”她笑。
君既无情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