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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通不过巫女试炼,早就饿死了。明明自己胆子小,还非要装什么神明。我倒要看看,她明早一见那小东西,会不会惊得花容失色,衣服都不穿跑出去。”
蹲在她身边的巫侍听到这话手里一顿。祭天时大祭司的帽子被风吹下来,露出了容貌一事,到底在上京掀起了波澜。也不知道最初是谁开的头,如今巫山的人都听说了此事,还特意把附近百姓中流传的大祭司画像给送了来。
画像倒是精巧,与本人也有七八分的相似。只是那气质着实差了一截,衣服也各异,不只是往日里的巫女长袍,还有戏台上的龙袍和平日百姓的衣服。底下的各种谣言更是匪夷所思。有说大祭司是故意露脸,想要把皇帝取而代之的;有说大祭司是假冒的,连巫女都不是,是几个巫侍假冒的,真正的大祭司闲安已经被身边的巫侍给害死了。这些冒充的巫侍因为怕巫女见山查明真相,因此才故意要刺杀她,结果被天雷活生生劈死了好几个,只剩这流传出图像的这个还活着,整日躲在白塔里不敢出去……
这些谣言虽然个个都不靠谱,但是每一个所谓的“大祭司闲安”,都不像是什么好人,不是野心勃勃,就是软弱不堪。反倒是巫女见山,一如既往的聪慧、坚韧、神秘,且充满力量,维持着白塔最后的荣耀。
就算是巫女见山死了,也挽救不了大祭司闲安的名声。除非这个时候再来一场震动天下的“天罚”或是“甘霖”。
“把我们的衣服都拿出去烧了。”巫女见山一搬到安和宫就吩咐钟爻,“所有东西都不要带进来。外袍也无需人特意做,只要去库里直接拿两匹黑布,还有针线剪刀,咱们自己裁出个形状就行。”
“是。”钟爻心有余悸,立时按着吩咐把衣服都拿到安和宫外烧了个干净。
当晚,鱼素便奉命送来许多新的宫衣,还特意传了林诗的话。
“陛下已经下旨,在宫中各处挥洒雄黄、石灰等避蛇之物,并令禁军设陷阱毒饼,避免宫中被五毒侵扰。”鱼素说到此处顿了顿,想抬眼看看这简陋的黑斗篷下,到底藏了什么样一张面孔,但刚一抬头,就对上了钟爻的戒备的眼睛,只好又缩了回来,继续道,“陛下还下旨,彻查里通内外的宫人。另有浣衣局刘嬷嬷等一十二人,不守宫规,藏匿不明来处金银百两,被陛下下旨交由禁卫严审。查清来龙去脉后,即可处死。”
“多谢陛下。”巫女见山点头。刚才洗完澡后,萦绕在她身边的恐怖之感终于散去,身上也多了些不堪重负的疲累之感。
“陛下还有一道旨意,要臣代为通传。”鱼素顿了顿,脸上也跟着严肃起来,“大祭司显露真容一时,已经传开。现在外头议论纷纷,其中不乏有质疑巫女之人。此时涉及我立国之本,只有您当众主持大局,才可压下流言纷争。”
“陛下之意,我明白了。”巫女见山叹了口气。她本想这两日回一趟白塔,帮大祭司闲安悄悄“病逝”,但如今看来,似乎已经行不通了。
安和殿的正殿之中,齐承墨端着药碗,一脸疑惑地问白术,“真有人要在宫中暗害巫女见山?还差点成了?”
“这都是猜测。没说差点成了。”白术偷偷瞅了四下一眼,见林诗的人都在外间,虽然也有人一眼不错地往这边瞧着,但到底离得还算远,小点声儿说话应该还听不见。
“都把人逼得搬家烧衣服了,这么大的动静,还以为瞒得住吗?”齐承墨看着白术小心谨慎的样子就觉得可笑。林诗那个不要脸的,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儿都敢做,换了自己带来的人,干什么都跟做贼似的,连宫中的趣事都说不得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咱们如今一举一动都叫人看着呢。这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宫人都知道,如今两国开战,您的名分地位甚至身家性命,都在陛下一句话里。就算事实如此,也要给陛下一个面子。”白术苦心劝道,这到底不是在陈国,林诗也只是个名声慈和,前两日他不过是与一个宫人多说几句话,叫巫医熬药的时候顺便带点果子糖,第二天那宫人就不在了。随后,这安和宫里便再无人敢与他说话,就算要说,也要再拉着一个,深怕有私相授受的嫌疑,解释不清。
“你放心,陛下一时半会儿,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就算灭了陈国,她也要用齐承墨宽慰陈地百姓和旧国皇室,一时半会儿还要做面子。非但不会难为,恐怕还要厚待。现在的软禁,也不过是一时权宜,等过些日子,自然还是解禁。
倒时候,说不定林诗又要搬来不少东西,以示恩宠。
“说起来,最近外头似乎很乱。”白术又往身后瞅了一眼,那看着他们的宫人好像被外头的什么声音吸引了去,虽然身形未动,但脸却转过了半边去,连脖子也跟着抻长了些许。
“你看什么呢?话说一半。”齐承墨垂下眼皮,他也说不清现在巫女见山在宫里,是好还是不好。巫女见山自带天命,她要是去了边境,陈国多半要吃亏,现在这个时节正好秋收,真打起来,怕是要耽误收成。等到明年青黄不接的时候,巫女见山再带兵出征,和上辈子一样,灭了陈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