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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说,因为要追求无边道法。长大后她才慢慢觉得,应该不是那么回事。徐鉴在世时,她从不知母亲模样,直到徐鉴身死,在收拾遗物之时,她才自他枕头下发现一枚小像,仔细卷好的小卷轴徐徐展开,上面画着一个坐在河边柳树下,面容淡漠的姑娘。
父亲那些年的心情,应该也不好受吧?
门帘忽然掀开,一个中年男子披着蓑衣走了进来,接着愣在原地。
“这可算回来了,”掌柜的绕到台前,招呼他去后厨准备吃食,“客官久等了,下酒菜马上弄着,待会就来。”
……
贺昭循声冲进这处野店后厨之时,徐锦融双目紧闭,面上沾了不少白色粉末,屋中两位陌生人,俱已受伤极重。
认得是贺昭的声音,徐锦融总算心里有了点底,踩着地上瓷碗碎片,右手颤抖伸出:“我被毒粉撒到眼睛,现在看不见东西了!”
贺昭扶住她,转向躲到墙角的那两人,肚腹贯穿的那位掌柜模样,因失血过多而面目灰白,眼看不多时就该没气了:“解药呢?”
“没有解药,”掌柜声音颤抖,捂着腹部的手掌正从指缝间渗出小股鲜血。
贺昭盯着他:“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在此埋伏?”
见无反应,他抬足踩上另一人的脚腕,惨叫声中,此人挣扎翻滚,终是熬不住庝,急于说道:“我们是——”
话未说完,旁边将死的掌柜忽然抬手,竟似集中了最后的力气,毫无预警地快速用一片碎瓷,划开了他的咽喉。
贺昭不由一惊。
不能自理
“我会瞎吗?”
“不会,”贺昭说道。
“这是去哪?”野店不宜久留,但她忘了自己已经问过一遍了。
“去我的地方。”
如果瞎了,都是因为自己一时冲动,这臭毛病。早前气血上头出了失魂症都没出过岔子,现在已经好了还阴沟里翻船。徐锦融心绪难平,伸手去摸腰际,打开那只瓷瓶就往嘴里送,药丸全倒空了。
此时共乘一骑,贺昭被她头顶撞到一点:“你吃什么?”
“没什么,”这事极少人知道,据徐锦融所知,只有高管家,宛王爷和皇上知道。
她语气沮丧:“我不冲动了。就是你的话我也听了。”
贺昭皱眉。
黑夜行马,或许是药物作用,后半夜时,徐锦融已近睡着,直到感觉被人抱着走,才猛地清醒过来。
“贺昭?”她问,抓住手下摸到的衣襟。
“嗯,是我,”贺昭的胸腔低低震响,“到了。”
医手来查看,配了药,要外敷也要内服,再观察情况。有侍女来带徐锦融去洗浴,她洗着洗着,忽然尤其恐惧,问了许多遍医手是否高明,到底能不能好,却觉得听到的只是宽慰,失明的恐惧铺天盖地,顿时站了起来:“贺昭在哪?”
侍女有些惊慌:“……姑娘先坐下,洗好了再……”
徐锦融这才联系起来,方才的医手也叫她姑娘,心头有些不解:“贺昭没告诉你们我是谁?”
“这……”
“知道你很重要,就够了。”
徐锦融循声扭头,感到身边侍女在离去,沉稳的脚步声缓缓靠近,她于是坐回浴池里,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刺客尚未查明,一切谨慎为上。”
“你不是说这里很安全么,”徐锦融背靠浴池靠壁,心脏一下比一下跳的更甚,“这究竟是哪?”
“一处私宅,”贺昭说得轻描 |Q.群|qun73·954·305·4淡写,“虽然安全,但你这回遇刺也事出突然,多加小心总不为过。”
“我的眼睛必须治好,我要最好的人来看,否则……”
“柳大夫素有神医之名,在此地归隐,他行医一次,世人不惜一掷百金,”脚步声移到了她身后:“不过,否则如何?”
量贺昭也不能如何,“……那就好。”
沐浴完毕,敷眼喝药,侍女和大夫离去,徐锦融独自坐在床上,心中愈加纷乱,无数思绪翻涌。
无尽的黑暗,行动难以自理,除了贺昭,这里她完全陌生。
遇刺也不是第一次了,但若是真瞎了,以后怎么办?他们会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中了偷袭,这种事总是传得特别快,穆平侯很快会沦为平京笑柄,乃至所有人的笑柄。
而不论怎样,崔彦祁已经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徐锦融并不羡慕他们的那个世界,现在也不羡慕。但是她一直想要崔彦祁也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原本从不觉得那会有什么问题。
轻微的声音响起,徐锦融一愣:“贺昭?”
他应了一声。“我来看你歇息好没有。”
“嗯。”贺昭怎么说也是宛王叔的儿子,也是多年同窗,就算浪子名声在外,想来总不至于害她。
此时没有任何顾忌,贺昭双目一眨不眨地看着床里独坐的女子。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总是在等待见到徐锦融的那一刻。虽然很少有人提及,但想必也不会有人否认,年纪轻轻就身居朝堂高位的穆平侯,是个美丽的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