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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3`9/5┋4`3┋0`5┋4 说书一流。”
    “嗯。”也说那件血案发生了十几天了,却一点风声也没有,顾微庭觉得奇怪,但不留心去在意。这一切与他无关。
    叫局的事情一切都备好了,却不料有消息说,酒行的段家民死了。
    一月末到二月出头这几天,下了几场雪,河也连底冻,段家民的尸首冻在河底里不知几日了,到昨个儿天稍暖,河有点烊冰的迹象才被发现。
    死的毕竟是在上海里一个有点头、有点有脸的人,还死在郑家木桥下,两边租界的探长不得已出门来探探情头。
    发现尸体的是一个阴阳面的小瘪三,他刚干完一票抛宫顶,正对着被夺了帽的人得意吐舌时,忽膀胱急胀,他把帽子夹到咯吱窝下,急三火四跑到桥下去偷偷解决。
    在租界里不能随地大小便,半途有急意,就地脱裤子解决的话就等着阿三管你要罚款,你得光着两只眼,去寻画着元绪公的墙,寻到了这一堵墙,无人管你尿多少。小瘪三来不及寻元绪公了,一到桥下把裤头一解,露出第三只脚。天冷的很,冻肌肤也冻第三只脚,小瘪三硬是被冻到一滴尿都尿不出,跌脚骂娘的时候,开冻的河水慢慢浮出一具肥忽忽的尸体。
    小瘪三还年轻,入这行几个月,眼见不宽,一见到尸体近在眼前,直接尿出一泡黄黄的腌臜物。虽说当场失禁被人得知脸皮没处搁,可是尸体一点点往自己的脚边飘来,他害怕,两腿如垂冰,怎么也迈不开,只好咬紧两腮,骂一句粗口“肏娘贼的”,而后朝公共租界喊“死人了”,又朝法租界喊“死人了”,引起大家伙的注意。
    一连迭声的喊叫,喊来了赤手空拳的百姓,也把腰间塞着武器的巡捕和探长喊来了。
    死在郑家木桥是一件非常伤手的事,恰恰在两个租界中间,两个探长大眼睡小眼,工部局也不知怎的区处,调查了一番死人的身份,更加棘手了。死的是普通人也罢,死的偏偏是在上海里有点身份的人,不知是他杀还是自杀还是意外,最后工部局干脆发了一个公堂牌票让华界的巡捕来辅助调查。
    华界里派出探长梁铁生来调查,别以为这是风光的事情,华人到租界处就是吃酱瓜的份,往日在华界吃白食看白戏,威风的和位将军似的,到了租界穿不得官服,拿不得武器,还要看巡捕阿三的脸色行事,叫人卑微。
    都说“朝廷勿差饿兵”,但是租界差饿兵了,梁铁生硬着头皮接下烫伤芋,心里“唉哟皇天”“唉哟爹娘”的叫,懊悔新年的时候没去城隍庙求个签看今年的运势走向。
    说是来辅助调查,下梢头两个租界的探长都不出面不管事,只派一个看起来靠谱的手下跟着梁铁生调查,做做样子。
    段公馆在英大马路哪儿,便就是南京路。梁铁生接过任务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着纸笔去段公馆问话,问段家人最后一次见段家民是什么时候,这就叫辅助调查,干杂活而已。
    早晨七点,段家民的妻子朱秀喜早已起身,穿着白袄素裙,半靠在沙发上,从收到噩耗之后眼泪就没断过,哭得和个泪人儿似的,身旁仅有几位娘姨相伴,那些个儿女出洋的出洋,在外头做生意的做生意,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
    朱秀喜看见华探长来了,稍微坐直了腰板,带哭带诉地回:“最后一次见他,大抵就是十日之前,说是顾家叫了局,要去参局,去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了。他往前也常常不归家,不是宿在长三就是歇在幺二哪儿,还去花间烟吸烟,本以为这次也是这般,不想却是如此结果……”
    朱秀喜说一句话,眼泪迸出一行来,她其实也不大伤心,夫妻二人早已没了恩爱,夫主去外头寻花问柳养妓女,她便也去外头养只白白净净的乌龟作乐,只是人死了总得做个样子,免得遭外人说闲话反说她无情是个荡妇。手中擦泪的帕子无一处干的地方,她就用袖子抹泪,梁铁生在哭啼声里捕捉到一个有用的信息,问:“顾家叫的局?谁叫的,是顾老爷还是大少爷?”
    朱秀喜已经泣不成声了,一旁的娘姨争相代答,一张嘴皮子就是一段话:
    “是啊,连续叫了好几日。”
    ”我们家老爷次次都去。”
    ”好像是顾大少爷叫的,说是弟弟从英国回来,要叫局热热场子,出手阔绰,把四大金刚都叫了过去。”
    满耳的女人的声音,梁铁生脑袋疼,摆手求饶:“弗要鹅抢鸭咮,一个一个说。”
    最后由一个大龄娘姨把事情说了一遍,叫局热场子不是什么新鲜新奇的事,但一连叫个十来日,便有古怪了,梁铁生心下有了主意,离开公馆前良心大发,好言宽慰一番朱秀喜。朱秀喜模样可是伤心得要随夫主去了一般,一把扯住梁铁生的袖子,背脸儿做哀求状:“谢谢关心,请您定要查出真相来,不能让我那老头子就这么无缘无故死了。”
    女子哭起来真是个没完没了,不单纯哭,还要说上一番让人听不懂的话,梁铁生心里虽怜这位寡妇,但不敢开口立下誓言,说一个会尽力而为,转身去顾公馆。
    顾公馆与段公馆相距不远,坐上黄包车眯一会儿眼睛就到了。虽然都是洋楼,相形之下顾公馆气派许多,梁铁生在公馆面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