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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秋辞喃喃应声。
车往草原深处开,行到远处能见到山峦的一方草甸子,季南征停下来。
宋秋辞拿了披肩,裹上下车。
草地上依然开着上回野炊时见过的小黄花,纤弱而茂盛,在北地的风中瑟瑟。
季南征从身后过来,叫了她一声,“秋辞。”
“嗯?”
男人向她伸出手,打开手心里的盒子。
那里面静静躺着一颗暮光中晃人眼目的钻石戒指。
宋秋辞浑身僵住,眼神犹疑而难以置信,看向季南征。
“宋秋辞,你嫁给我吧。”
他说,“我知道你从小的委屈,你的敏感,你缺乏的安全感,还有你想要的。我可以补全你,都给你。”
再明白不过的告白。再明白不过的求婚。
季南征用郑重而谨慎的语气,缓缓说出。容不得一点隐晦和猜疑,他将自己确切地,直白地,坦诚地,暴露于宋秋辞面前。
这一份邀约,他给得毫无保留。
他们两个人靠在车前盖上,在寂静山巅之外无声对视。
有风从远处吹过来,吹乱宋秋辞的头发,吹动季南征的衣襟。
在此之前,季南征也思前想后过。
从法律上说,他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户口的身份该怎么办;从亲情上说,季明山那边该如何交待;从公司上说,他们结婚,那股权怎么办……
但季南征越想越怕,生怕他和她,就此耽搁在这些琐碎的考量上。
如果此生注定不容错过,那么其他的,终会慢慢解决。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很久,也仿佛是一瞬间,宋秋辞笑了笑,然后点头。
季南征看向这个刚刚同意交付一生的女孩儿,一袭黑色的大披肩,将人轻柔地包裹。
凉风和夕阳之间,她的头发扎成一个髻半堕在脑后,几缕凌乱游丝扫在她的脖颈。
浓墨一样的黑色和半明半晦的绿,悠远的鸦青色天空渐暗,而她脖颈上的皮肤在这些色彩之间,如同一块温润的羊脂白玉,温柔可亲。
“那天你刚回京城,我晚上去接你,你就围着这块披肩。”季南征仿佛在回忆,目光复又投向远山,唇角噙笑,“那时候你还躲着我。”
“一转眼,咱们真要成一家人了。”
宋秋辞抬起手,指缝间漏着余晖的光。
季南征刚将订婚的戒指套在她的中指上,一块小小的石头,如同汇聚了光束中浮荡的所有尘埃。
它们飘摇日久,终于落定,凝成无比坚忍的世间一粟,此刻宁静地附着在她的手上。
男人眸色垂沉,宋秋辞转过脸来看他。
她一直能读懂那双眼睛里的欲望,带着与生具来的本能和修炼而来的克制。
季南征是禁欲的,理智永远先于直觉;而她,在情动面前无能为力。
柔软的腰身倾向男人的身体,温存的唇向他耳边亲吻。
季南征只感觉一阵悸动沿着脊椎上扬,蓦地化作一股再难隐忍的冲动。
如同雷声轰隆后的暴雨将倾,季南征转身拥吻,他们节节溃退到车身跟前,然后他拉开车门,将她推向后座。
天地空旷,四野皆是暮光,只有他们这零星的一点人烟,泼天欲壑中的一苇以航。
宋秋辞被压在车后座的真皮椅上,背心凉凉的。
车厢宽阔,季南征欺身上来,将车门严严实实关上。
所有的风声都被拦在外面,空气凝滞,时间停止,铺天盖地的深林气息将她包围。
季南征微红着眼眶,如一头终于冲破牢笼的兽,冲着她香甜的脖颈咬了一口。然后顺着凝脂向下解开衣襟,宋秋辞昭如新雪的皮肤袒露在静止的空气里。
她的嘤咛消弭于一个深吻。
男人的大手将她两只纤细的手腕一并握住,高高拉过耳际。他像醉了酒,唇舌掠过她软糯的耳垂,继而低首去含住那一点受惊的樱红。
宋秋辞焦躁而不耐。一波接着一波无法停歇的酥麻感让她再也按捺不住,由胸口蒸腾起的叹息从喉头逸出,眼波如同宋元水墨里的长雾盘桓。
心被巨大的充盈溢满。
那里曾经四面透风,瓦不遮雨,后退是寄人篱下,前行是茫茫不知所终。
但在当下的一刻,怀中温热,完完全全是属于她的,将她捧在心尖。
宋秋辞以全副身心去迎合,去纠缠。
她亲吻他英挺的鼻峰眉骨;指尖触过是灼热的脊梁。天翻地覆中,将面目埋没于一个贲张跳动的胸膛,让情难自抑的呢喃随着律动在车厢乍响。
秋辞。秋辞。他于忘情时低唤她的名字。
他迷恋她的名字。
这两个字如同图腾,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只要他听到、看到,心上就起一阵微风,泛一层涟漪。
寂静无声,却鸿爪留痕。
季南征的漆黑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