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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条小河,褚清宁下车,到河床里挑了几块不大的圆形鹅卵石回来。三个人跟着下去拉拉筋骨,佟皓问他捡石头干嘛,这人又故技重施,说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一路摇摇晃晃,时而行路时而碾草,终于到了褚清宁相中的目的地。
下车来看,果然不俗。
向北望有连绵青山,山顶一条边界线如墨染色,暗暗生于天际。正是朝阳煌煌的时候,浓云消散,只零星的白云像诗词中的小令,矜持悬浮。
举目所见,黄花绿草,燔山熠谷。
宋秋辞看得出神,眼中全是难以说尽的自然色彩。呆望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回车上包里掏出相机,调好参数拍下几张。
天色变换得快,胜期可难再得。
另外一边褚清宁已经忙活起来。
后备箱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的铁锅,路边随便捡的石头,并一桶水。
石块垒成一个圆形的灶,丢进去一些枯枝败叶,再把锅一安置,成了个野地里的厨房。
蔬菜洗净去皮,羊肉切开表面撒盐,本来宋秋辞以为该煮水了,却见褚清宁将火烧起来,锅里放了刚才捡的那几颗鹅卵石,一门心思烘烤。
等到石头烧得滚烫,才把羊肉铺上去。
放土豆萝卜洋葱,盖盖儿齐活。
褚清宁忙完这一通,拍了拍手掌上的灰,站起身来。
李清言跟在边上眼睛也不眨地围观,像个好奇宝宝,“这能熟吗?”
“我爷爷教的办法,他们小时候出来放牧都这么弄吃的。用鹅卵石热得快,还不会被烧掉渣儿,一般石头不行。”
褚清宁疏疏落落说着,又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的饼干,递给宋秋辞,眼神清亮地看着她,“得烤一会儿,要是饿了先垫垫。”
肉沾了高温很快就飘出肉香,宋秋辞在空气中嗅了嗅,决定还是留着肚子一会儿吃肉。
她接过饼干,手指捏着塑料包装袋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清宁,你来一下。”
他们两个走到稍微边上一点,宋秋辞才低着声音说:“清宁,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真的很抱歉,我没办法接受你的好意。”
既然不喜欢,不会发展,就不要给人家希望。
虽然如此直白的实话实说叫她自己脸上也有些尴尬,但是,总比不说强。
褚清宁没料到她会跟自己说这个,愣了一会儿。
目光投向远方的山巅,漫无目的地看了一阵子,然后笑了,“你不要有负担,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
“要是喜欢你一场,连努力追求都做不到,那我可是会后悔的。”
他站在风和日光里,笑容光明磊落。
如饴,风尘
大课教室,阳光普照。
金秋的叶子还在树上招摇。鸟雀南飞之前,在京城做最后的一个盘桓,啁啾地在枝桠间嬉笑。
时间是大下午,听课的有心不在焉的,有竖着书本玩儿手机的,有老师黑板上写一笔抄一笔的,也有像杜宇这样的——
端正坐在教室C位,不时推一下眼镜,听得如痴如迷。
好像讲台上讲的不是基础分子生物学,而是茶馆儿里说书的《西厢记》。
一个个板书的符号像起舞的小人儿,左边这个是张生,右边那个是崔莺莺,中间这个是格外娇俏的小红娘。
眼神风流,袅袅娜娜,醉人心弦。
是小红娘和莺莺小姐,也是正在讲课的那个人。
蒋琳打一进教室就看见他了。没办法,来听课的,总不好把人赶出去。
他们学校口碑好,时不时就有校外的来蹭课。他们做老师的本着有教无类的思想,对蹭课的也都不计较,不打扰课堂秩序就行。
她不理杜宇,只管讲好自己的课。
蒋琳在讲台上的风采又是别一番样貌。沉定,专注,专业度高,对任何一个细节都抠得明白,力求讲通讲透,又细致又耐心。
杜宇本来以为她是仗着留学经历、海归博士的身份混进的教师队伍,听了半堂课——虽然没听懂吧——但一颗心更折进去几分。
按理说杜宇占的这个位置,在教室划区里应该算学霸区,正中间对着老师,可偏偏左手边那个小男孩儿就是不专心听课。
人也不藏着掖着,手机大剌剌摆在课桌上滴滴答答发信息,时不时还一乐,咯吱咯吱的。
杜宇看得心烦,胳膊肘捅人家一下。
小男孩儿抬眼瞥他,谁呀这是,这也不认识啊,依旧我行我素。
蒋琳问出一个问题,底下懒懒散散的没几个人互动,小男孩儿还不合时宜地偷乐起来,杜宇咳嗽一声,又去捅人家。
这下可把人家捅急了,你干嘛的呀,找事儿呢?
看着就是要急眼的样子,蒋琳注意到,镜片后面寒光一闪,清清嗓子——“那几个同学,注意课堂纪律,有事下课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