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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杯盘碗碟都比京城放大了一号,仿若走入巨人国。
羊肉成山地往餐桌上堆,边儿上摆着可以蘸的佐料;一个大锅咕噜着咸奶茶,端上桌子中心,再几盘子几盏地送上奶皮子、奶嚼口、炒米之类的小食,要往奶茶里下着吃的。
宋秋辞吃得有趣,李清言和褚清宁两个负责挡酒的,已经陪着金主爸爸们喝了几个回合。
都是高度数的白酒,为了接待他们这个几个京城来的,桌上还点了伊昭当地产的马奶酒。
宋秋辞仗着吃过李清言给的“神药”,出于好奇抿了一口。
此酒入口辛辣,刚沾着舌尖儿和口腔的时候,和普通白酒似乎没太大区别,但奇就奇在咽下去之后,喉头一阵奶香的回甘。
褚清宁看她咽下一口白酒,被辣得鼻子都皱起来,眼睛也呛红了,趁着劝酒的炮火击中在李清言身上的时候,默不作声给她舀了碗奶茶,推到她手边上。
这一顿饭吃下来,三个人都有点儿飘飘然。
宋秋辞是喝得最少的,也是走路打弯天旋地转。
出了门来捂了脸,滚烫。
伊昭人热情,饭吃完了还要张罗着他们一块儿KTV,好在褚清宁说一句算一句,婉拒了人家的好意,请了代驾把他们送回下榻的酒店。
宋秋辞一个人住一屋儿,搁下东西洗了个热水澡,就一头栽到了床铺里。
这一路车马劳顿加上大吃大喝,整个人疲惫不堪。
本来宋秋辞是个不太爱热闹的性格,却觉得今天这顿饭吃得还挺高兴。主要是伊昭人太有意思,劝你吃肉喝酒又不强求,一会儿唱首歌,一会儿跳个舞助兴的,把气氛煽点得很旺。
还是国内有意思啊,宋秋辞在被子里打了个滚,想着乐着,遁入梦乡。
手机在包里,来电提示了三回,她也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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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伊昭市区往草原开,出了城上高速,灰扑扑开上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
草原正值金秋,远远望去一片草绿天蓝云白交织,天与地之间的距离奇远,顿时给人扩大之感。
若不说是在办艺术节,这连绵的蒙古包、帐篷、舞台,真能让人以为是哪个部落游牧到这儿,安营扎寨。
他们画展的场地在一片洁白蒙古包背后,四周也没有围墙,天苍苍野茫茫,画布安放在中央,透着股通透自由的劲儿。
左近一条波光粼粼的小河从草甸子上蜿蜒而过,日头一晒,流水淙淙。
这还是宋秋辞头一回在这样的环境下审视自己的作品。
往常都是关在各种各样的画室和展厅里看,如今少了那些桎梏,画里的巨鲸、飞鸟、白鹿好像被赋予了更多的生命力,随时要活动起来,向天或地的深远处奔去。
那头的舞台有乐队在彩排,调试了一会儿麦克风后,就有一道马嘶裂空而来。宋秋辞回头去看,却不见马,只有一位马头琴手。
他一个人在舞台上,左手架琴右手拉弓,拉了一曲说不上名字的歌儿,天辽地阔陡增幽况。
宋秋辞正看着,不远处晃过来一个穿蒙袍戴帽子的高个子男人。
人背对着他们,看看画,调整调整展板角度,看那意思是现场的工作人员。
偏偏这人也不走远,就一直跟在他们周围晃荡,宋秋辞瞧着他有点可疑,但也没怎么上心。
李清言比她更小心些,生怕是来搞破坏的,目光一直盯在那人身上。人往北,他往北;人往南,他也往南,如同一缕执着的尾巴。
那人被盯梢盯得如芒刺在背,臊眉搭眼儿地拨弄拨弄夜间照明用的灯柱子,李清言趁这时候走上前去。
“嘿!你干嘛的?”
他出声突然,把那人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帽子差点儿掀到地上。
佟皓一张辨识度极高的俊脸,就算尽力拿帽子袍子捂着遮着,也挡不住其百分之一的光彩。
李清言一愣,惊喜的神情瞬间在脸上炸开,“你不是得明天才能来吗?”
佟皓被抓了现行,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露出标准八颗大白牙笑了,“想给你个惊喜。”
说完又凑近他的耳际,目露狡黠之色,“顺便看看你有没有背着我干坏事。”
李清言只觉得一股热融融的气息喷在耳朵上,酥酥麻麻的,让人按耐不住。
宋秋辞饶有兴味看着他俩闹,佟皓正说这话的时候褚清宁过来了,跟他们打招呼。她心里头乐不可支,暗含了看热闹的期待,看待会儿李清言尴尬不尴尬。
她估计佟皓于李清言原先觊觎褚清宁的事儿是不知情的。
谁知道李清言这回倒是大方,拉着两厢介绍了,三个人谈到了一处。
褚清宁性格随和,跟谁都能聊上几句,与佟皓也特别投缘似的,没一会儿已经勾肩搭背,张罗着明天一块儿开车去草原更深处逛逛。
都是年轻人,新奇的念头一起,几个人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