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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着儿子声泪俱下,围观者众多,都评头论足,指指点点。
    林阳烈和王氏并未多看,上了马车便扬长而去。
    只不过回府之后,林阳烈和王氏却犯了难,他俩都怕女儿林姝蔓若不接受可怎么好,商议一番没有结论,王氏叹气道:“我们也别商量了,叫了蔓蔓跟她细细说一番。”
    林阳烈只得点头。王氏遣了琥珀去春意阁请人。
    琥珀来时,林姝蔓正歪在院中床榻晒着太阳,近来京都多雨,今个好不容易是晴天,她命丫鬟搬了?竹塌到廊下柳树荫下,歪着看话本子。
    待听琥珀说了来意,林姝蔓忙梳洗一番去了正院。
    帘拢摆动,纱帐轻扬,可屋内气氛着实有些凝重。林姝蔓刚一入内,就见爹娘脸色沉重,似有无限心思藏于腹中。
    她脚步一滞,心下思索盘算,也不明白两人为何如此。只得按下心中疑惑,轻扬笑脸请安。
    这厢林阳烈正犯难,就见林姝蔓缓步前行,婀娜多姿,娉婷袅娜,心里既自豪又心酸,捧在手心十五年的娇娇女,居然碰上这糟心事。
    再看林姝蔓脸上浅笑,更是不知该如何说。一旁王氏不停使眼色让他快说,林阳烈无奈心一横,“蔓蔓……你,你和刘怀玉的亲事得退了!”
    他这话又沉又重,脸上神色肃穆凝重,果见林姝蔓嘴角笑意凝住,神色惊疑不定。
    林阳烈心一横,索性将今日刘府一事全都讲了,末了他道:“刘怀玉外养养外室,还有了长子,属实非良人,蔓蔓这亲必须退,你放心,爹定会为你选个如意郎君!”
    话音坠地,林姝蔓方缓缓抬头,巴掌大的脸上泪珠滚落,眼眶通红,抽抽噎噎道:“爹娘,我……”
    林阳烈胸口起伏隐隐做痛,双目圆瞪道:“蔓蔓放心,那家子黑心肠的,我定会让他们吃不了兜子走!”
    王氏更是跟着掉泪,一把揽过林姝蔓玉手,一手拿出帕子抹泪:“我苦命的蔓蔓啊。”亦咬牙切齿不顾涵养将刘家祖宗十八代问候一番。
    王氏本是个贤淑端庄的,可嫁进林家被满屋子武夫气息耳濡目染,再加上心下气愤,口不择言令林姝蔓目瞪口呆。
    林姝蔓有些呆滞:“爹娘,我只是……”只是太高兴了啊!
    终于与刘怀玉退亲,那颗压在心头令她日日喘息不得的巨石,终是碎成粉末,从此往事如烟。
    可林阳烈和王氏显然误会,更加痛恨刘家欺瞒林姝蔓感情,连连安抚宽慰林姝蔓。
    林姝蔓无奈至极,心下如浸泡在暖水中,全身暖意重重。
    被人疼爱真的很好。
    林府这里三人其乐融融,刘府这厢却乱成一团。
    周青青在刘府门口一闹,围观众多,流言满天飞,不消片刻,满京城都得知这消息。
    刘怀玉一届寒门子弟攀上广平候嫡女,早就被许多人看不惯,如今两家一退婚,那看热闹的、落井下石的纷纷起了心思。
    只是此时刘怀玉还没心思理这个。
    林阳烈拂袖而去,他慌忙追了出去,还是来不及,倒被周青青抓了脚踝哭求。
    往日他最爱周青青这梨花带雨,娇柔不堪的模样,此刻却恨得牙痒,一把揪起她脑后青丝,半拽半提往刘府走。
    一旁围观者指指点点,他黑了脸摆手驱散。推开刘府门就匆忙关上。
    正堂内,他松开拖拽一路的周青青,也不管她如何娇喘哀求叫着表哥。
    周氏下了一大跳,扶起周青青怀中孩子哄道:“乖啊,乖。儿啊,你对青青这般做甚,可别吓到孙儿。”
    刘怀玉眼下黑青,一把抢过孩子递给旁边丫鬟吩咐道:“带小少爷下去,关门之后谁也不许进来!”
    奴仆头埋在胸口,纷纷退下。
    周氏终于察觉不对,有些瑟缩的退后。
    屋内一片静谧,只有一旁支摘窗缝隙中送来几缕清风,吹得帘幔忽起忽落。
    刘怀玉脸色黑的吓人,一脚踹在周青青胸口,在周氏的惊呼中,周青青人往后伏倒在地。
    “说!你今天怎么突然来这了!”刘怀玉却不理,又上前拽起周青青头发,怒斥。
    周青青吓得哇哇大哭,不再是之前那娇柔模样,脸吓得惨白,身子颤抖瑟缩。
    她心中一片冰凉,一直以来她视为天的夫君,居然对她如此,彷佛往日温情都是假的。
    抽噎中,她不敢隐瞒,赶忙将孙夫人和她说的一并讲了。
    末了,她恳求:“表哥,表哥,我只是一时糊涂,饶了我吧,看在儿子的面子上饶了我吧!”
    “我饶了你,谁来饶我!”刘怀玉俊脸扭曲,“你们两个,我千叮咛不要出现在林家面前,不要提这事。到头来呢,把这事抖搂出来的就是你们两个!”
    周氏蜷缩成一团,再也不敢出声。
    “现在可好,亲事被你们搅黄!你们到底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那是我低声下气才求得林姝蔓对我痴迷,才求来这门婚事,有了它我才能飞黄腾达。
    现在可好,刘怀玉趔趄坐在一旁绣墩,失魂落魄。
    广平候林阳烈本就宠爱女儿,更别提林青峰对这个妹妹多么疼爱,这两个人的怒火他怎么能承受住。
    几天前他还是广平候女婿,人人都要高看他一眼,可如今。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翌日,晴空万里,碧蓝如洗。
    多日烦心事一消,林姝蔓夜间睡得踏实许多,这一觉直睡到近饷午才醒。
    春日灿阳透过楹窗缝隙照进来,屋梁都变得金灿灿。
    林姝蔓睡眼惺忪坐起身,海棠伺候她盥洗穿衣。
    对镜簪一只白玉簪子,林姝蔓忽瞥见八宝桌上的翠玉匣子,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