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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工坊、龙虎山、岳麓、北方诸王,东逸神洲无人能置身事外。对你而言,务必首先拉拢岳麓为盟友。”她顿了一顿。“至少在表面上,你得顺着谢青阳的计划来。”
“我所认识的大山主,可不像是行事时会顾及一人性命的人。”
“这倒没说错。只是天下既已注视一处,他为求体面,没可能真任得你落入桓氏手中。”轻歌说道。“我们若不如他所预想般对桓家下手,他反倒会嫌我们这些小卒子不听话。”
“你问我的话,跟着白铜雀做事还算有点保证。”时寒面无表情。“但与我们一同行事,自然最是稳当。”
“却不清楚张兄意下如何。假如换作是我爹有了不测,我也没法子把他留给我的,全撇给旁人处理。”陈悠然低声说道。“虽然这可能得算是我的缺点。”
时寒不予置评,指头轻叩着轮椅把手。
“他会答应的。”她下了判断。“我想,他大概也正等着我开口。”
接着,洛时寒露出了陈悠然自识得她以来从未有幸得见的灿烂笑容,不知不觉地,让陈悠然刻意地无视掉了她眼角处的愁苦。
“你开始时说的话挺对。或许,我也是时候找到自己的目标了。”她轻声呢喃,白银指尖彼此磨挲着。“我,想也已成为了他的……”
天工坊主笑了笑,没再说下去。
陈悠然想起了初识时的洛姊姊,在清冷孤高的外壳底下,本就藏着亮银的光。
她嘻的一声笑着回应:“我挺期待他会怎样答你呢。”
“待会再跟你说吧。白铜雀要走了,临行时说想见见你。”
时寒随即转身出门,不忘反手将门户推上。
陈悠然眼神闪缩着瞧向轻歌,会意得手里仍持着没吃完的半串葫芦,一时脸颊绯红。
她一双眼眸急眨着,忽地把冰糖葫芦递到轻歌手里。
“你记得我们在厨房碰上面的那晚吗?”她问道。“我本来还怕你觉得我贪吃懒散,半路上就要把我抛开呢。”
“结果你却发现,其实我也会大半夜从床上爬起来偷吃夜宵,就放心了吧。”
轻歌吃了起来,樱唇轻微地动着,没闹出半点声息。
陈悠然盯着他。
“其实你那时是骗我的吧?”
轻歌停下动作,眨了眨眼,没有否认。
“比起我印象中的你,初识时的你更贴心,从不怕我借故亲近。就算我的憧憬为你带来了烦恼,就像在你为瞒过宁神风而使出虞家秘剑时生闷气,你也没和我一般见识。”
“但你对我这初识女子超乎常理的容忍,并不是出于怜悯吧?毕竟你很清楚,所负因缘被视为累赘会让人有甚么感受。”陈悠然轻声慢语。“听出二山主话里意思后,我才明白。”
“你,一直为着甚么原因,而对我抱有歉疚之心吧?”
阳光唯独没有荫佑这一座房间,阴影被摊得薄薄的,铺在桌椅床铺上。窗外的风一直在吹,与当空傲日形成强烈对比。
轻歌开口了。
“你早晚就会知道。”他的话声前所未有地低沉。“虽然我宁可你一辈子蒙在鼓里。”
“这样的人生,和嫁进桓家只怕没太大分别吧?”
“分别当然是有的。”
傅轻歌抬起头来,眼神先是如弱水流转一圈,紧接着便冰冷起来。
又来了,陈悠然紧咬着唇,这想必是老山主门下的通病。
她静待回音。
“我只能保证一件事。”轻歌说道。“进迷雾山前我曾说过,不会让你的恶梦成真。这句话,到现在仍然有效。”
“至于其余的事,我没法子夸下海口。但假如日后,有谁胆敢对你刀剑相向……”他伸出两指,轻轻在她额上一点。“我手中剑一日未断,决无可能。”
☆、第五十四回
风吹渐紧。
离第一声龙吟于江陵城上空响起,已然过去三天,可小虎子在这荒野中的草席上躺得腰背发酸,还没有等到要来的人。
当然,要是等不到要来的人,等到桓家那群杀千刀的,也好,可老天连一点点乐趣也没降下来给他。这段时间,陪伴他的只有湿冷雨水。
加上手里这几根竹筹儿。
眼看这夜虽然大风,好歹无云,弯勾着的月光明亮,正好让他坐起身来,抓着筹儿开始算卦。
这看起来不到十五六岁的小子闭起眼睛,念念有词,但半晌过去,只换得心头躁热,啥事情都算不出来。
裴飞影那厮说得倒没错,纵然他将算卦术诀窍倾囊相授,以自己这坐不住的性儿,也难有所寸进。
想到此处,小虎子气得脸也红了,索性一把将算筹抛开,跃起身来,拉开功架,收回远及方圆十里的感知,一心一意,耍起双拳。
但听呼啸如虎,气震山河,一时间,天上飞鸟俱辟易远避。
出了一身汗,小虎子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