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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一掌削落,再行开胸割喉。
    霎时间,时寒抬到胸前的手奇速进击,抓着袁净壶左手腕部。
    还不待对方反手变招,她已借着手上一用劲,拉扯着身形站了起来。
    看准袁净壶目睹此景时的惊愕瞬间,她迅速扭断对方手腕,然后顺着双腿软倒势头,拉扯着袁净壶往前急坠。敌手既断,另一手待要阻其动作,已是慢了一步。
    时寒以肘落地,借力往外跌出又一段路,空出一手,往天拉扯收网。
    袁净壶落地一刻,削骨线网已当头,虽已移步,半边身子仍将被分割成碎,仓卒间,高举断腕挡架。
    血光落于街上,银手连同一整条手臂跌堕。
    ☆、第四十九回
    “你……非得要我把你身上每一件法器都强卸下来,才会明白你我间的差距吗?”
    听闻这话,本已面色惨白的袁净壶抬起眉眼,双唇咬得出血,瞳孔里更是恨意滔天。
    至于一臂断落的严重伤势,似因其身藏异样秘宝,并未完全破坏她的战斗能力。
    洛时寒笑了。只是笑着笑着,不由得皱眉掩唇,回看衣袖,满是鲜血。
    袁净壶见状,嘴角翘出几近痴狂的弧度。她强撑着佝偻起来的身躯,朝向洛时寒的银指锐利如剑。
    “你以为把‘月狼涎’殖入脊椎,强行御动本命物控制双腿就没有后果吗?你素来自傲的飞鹤步,终究是使不出来了。而这站立一时的代价,又是甚么?”
    她放声大笑。“‘月狼涎’的本质,是炼化后的水银……以它侵入你体内程度之深,你也活不长了吧?”
    洛时寒往街尾一昂首。“你忘了那儿还站着位医生?”
    “你说的是天师府那小崽子,不顾亡父遗命,弃尊位而出走那没担当的!”袁净壶说道。“那等人能作得甚么?”
    洛时寒答道:“至少总能为你掘个坟吧。”
    她抬起一手。此时,张幽兰才注意到大雨经已停歇。
    “你倒好意思笑我涸泽而渔。原本,宝库中法器未必没法助你再生出一条手臂,现下你依赖寄生体内的‘金丝蛹’缝补伤势,他日也要把手臂缝回原处吗?”
    袁净壶问道:“我既已走到这步,难道就没有牺牲一条手臂的觉悟?”
    只见天工坊的二弟子右手飞快结印,断臂处渐渐生出以金丝线织成的临时手臂,五指与完好手掌重叠为一,一眨眼,银瓶再度悬空。
    洛时寒并未阻止对方取出本命物。她双腿无力,只因背倚半片残壁而得站立,见此景状,只伸出一指,轻轻一弹。
    换在平时,袁净壶必然迅速反应且避过。但此刻,两人均已不在巅峰时期,待她注意到时,真知晶石已飞进“开物”敞开的大门内。
    洛时寒指头直点。
    “阴五雷,限界。”
    霎时间,虚空中响起连番爆破。袁净壶睁着眼睛,感知着宝库入口被晶石炸裂后封闭起来的过程,银手颤抖着,竟无丝毫反抗余地。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猛地跳起身来,吼道:“洛时寒,你是彻底疯掉了吗?只是为了击败我,你就……我们……天工坊数百年来的心血,都在这宝库之内!”
    “对啊,所以我只是暂时封上了门。若是能够灵活运用手套之人,很轻易就能打开吧。”洛时寒动了真力,又复轻轻喘息。“来到此处,也够了吧?”
    她扶着断壁,勉力站稳,目光射向一时惊愕难言的二师妹。
    “现下,把所有东西都还回来吧。”洛时寒说道。“一定要我杀了你吗?”
    张幽兰听着,眉头轻轻一皱。
    袁净壶果然并不信服,只是嘿嘿冷笑:“你怎么可能放过我?小师妹的仇,不报了?”
    张幽兰清晰瞧见了洛时寒身躯的颤动,却听后者淡然说道:“你觉得今日桓玄若能逃出生天,会由得你活着?”
    “只要我仍是天工坊主,对他就仍然有用。”
    “你还是没弄明白。”洛时寒说道。“如果众同门真如你所想般容易顺从簒夺之人,桓家大可在坊主另立精乖傀儡。假若众人内心只忠于我,留你又有何用?”
    袁净壶紧盯着她,几次想要伸手握紧银壶,却又迟疑。最终,一股不顾一切的狠劲推着她的手抚上壶柄。
    “真不巧,壶里又满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迟疑是为着考虑你的提议?你相信自己比桓玄还可怕些,但在我看来,你们两个都不足惧。”
    “我从没想过要人畏惧我。”
    “这代表你全没想过管治之道。你和桓家少主的共通点,在于天生就拥有一切……而你们当作理想的追求和目标,全是天赋身份加诸头上的义务。”
    眼看洛时寒面色一沉,袁净壶眼神自躁动转凝定。
    “目前为止,你所做的不过是试图取回你自认为属于你的所有。你大谈为何坊主之位应当世袭,坊里为何该以先人教诲行事,并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