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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于他身周悬浮着,好比星辰。
她奋起一剑,与桓墨完好左拳硬碰真力,换得吐出一小口鲜血,总算将对方逼入厅堂。
蓬的一声,江陵将军身形撞塌红漆木门,又跌出数步,这才稳稳站定。
纵然状态跌至有生以来的新低点,借着被击入绝地的间隙略作重整的桓墨双目横视,仍足慑人。
似乎因着猛兽神意被陈悠然强行打消,那素来冷硬的目光已恢复旧观。
那种冷漠,本质上是智能的一类,只是全不存有仁善,最终化为对外界冷冷的审视,无视人间悲喜。
“你总算是走进了少主为你推开的门。”他冷笑着。“只是在钢丝上起舞,能持久吗?”
“至少能撑到轻歌解决桓玄为止。”陈悠然说道。“我真想自己动手,奈何自知打不过,只好挑弱的一战。”
桓墨淡然说道:“若非我先败于傅轻歌剑底,你焉能伤我分毫。”
“如果你有意害我,至少我们两个的力量,你都得算上。”
桓墨笑了一声,双唇再度流露其堂兄甚少公然表露人前的冷冽。“小姑娘当真愚笨,竟不知他为何伴你左右。”
“那不重要。”陈悠然举起剑,踏入暗淡厅堂。“重要的是你快死了。但若你愿意毁去虎爪,老实交代你到底教给了袁净壶甚么术法,此战到这儿就结束了。”
她顿了一顿。
“不要以为,我会笨得看不出你在面具上加了桓氏的兽血,欲激起佩戴者心中凶性。这样的面具还有多少块,都用在了谁身上?”
这回桓墨真的笑了,大笑。
“小姑娘当真是只要昏了头,就没了脑子。你真的觉得加上几滴血,就能教那种拙劣的模仿品改头换面?不,你才不这样觉得,但对洛时寒的关心,已教你分不清轻重。”
他伸指,如戟朝向陈悠然。
“你问你到底做过甚么,落得今日下场?这不就是答案吗?”
陈悠然猛地挥剑,削断意欲将空中虎爪碎片连成一体的气机丝线。
“那头老虎的本体是使役魔?”她问道。“桓家已经堕落到沦为魔道了吗?”
“别废话。”桓墨说道。“你清楚那到底是甚么。”
渐渐地,陈悠然脸容变得僵硬。
“没可能。”她下了判断。“就凭你们这种人?”
“就能使出只有儒家君子圣贤方能动用的‘本相’?事实摆在你眼前,是的。”
桓墨空袖一拂,扫落满身尘土。
“要将心灵投影于现实,首要条件仅是坚定的意志而已。儒家大师有他们自以为是的仁善之念,我们也有立为个人立身之本的渴求,两者之间,并无高下之分。”
他曲起左手五指成虎爪状。
“对力量的渴求本身,就是最强的力量。”
接下来的剑爪相争,几乎是必然的结果。
火花暴烈地飞溅各处,就像江陵将军赤手非为血肉,如同钢铁猛兽拦下蛟龙前路。于广阔东海无往而不利的龙族血脉,走进了浅窄江水,总不免处处受到掣肘。
遥远思忆涌进陈悠然脑海。
头顶,练气士们于黑夜中放射百千法器,犹如流星雨般轰击湘水水面。蛟龙在那夜沉入江底,口衔荟萃毕生灵气法力的骊珠,静待记忆的继承人。
为甚么,会在这时想起这些?
龙气经她调用半晌,渐已难以为继,她也不愿再推开大门,放任非人思绪占据脑海。
单靠自身气力,独抗桓墨回光反照般的一击,对目前的她而言确非易事。
只见小臂、肘部,一处处迸出血丝,稍一增强劲力,带起气血运行,鲜血更是如箭飞射。
真是不容易啊,她凝视着木剑剑身磨损后,铅质内核与虎爪碰撞出的闪烁花火。
但若不走完这江,蛟龙必将终身位居真龙之下,一生再不得自由。
所以,不会放弃!
她后足一压,重心放低,剑锋随着身姿削落,于桓墨掌心割出不见血的白痕。
对方瞬间落爪如降雷。
陈悠然鼓起残余龙气,剑光冲天而起,意同龙首暴起张牙噬虎爪。
桓墨自然不会眼看着仅存一手断送,好快退回四象主位。他先是把拳头收回腰间,略一蓄劲,即行如洪水滔浪般拍击尽出。
桓家擅长的虎爪手,他竟也弃而不用,这大有可能决定家族命运的决胜手,是拳非爪。
但观劲力初出时,只察其雄浑,细看方知其后势无穷,绵软悠长,以支持拳劲接连不断地冲击。
这大概是江陵将军一生中使出最为精纯的阴力,陈悠然心想。早已忘怀的一些事,复又掠过眼前。
同样地,不是她自己的事。
桓家人根骨本合阳火气象,桓墨更是当中佼佼者。但这体质若不与天阳三法身配合,只会妨碍到别家功法上的修行。
但桓墨天资再高,因着非出本家,终生也与三法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