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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4

      未必能下得了决心。”
    陈悠然窥得堂姊身形一颤,接着缓缓地深吸进一口气。
    “在这个纷乱的世间,家族是唯一生而有之的依靠……宗法、礼教、规律,这种种罪恶和枷锁,全是为着最大程度地维持这天生屏障的安好,而被施加到个体的身上。”
    “也就是说,假如整体受到损伤,个体付出的牺牲就失去了意义。反之,也是如此。”
    她的话声也打着微颤。
    “然而,早在嫁进王家时起,护卫我的整体就成了‘琅琊王氏’中的‘王坦之’。”
    “至于悠然,则已成为外人,她受损与否,自然也不会影响‘王坦之’的福祉。您同意我的见解吗,将军大人?”
    窗外,陈悠然剎那间心神剧颤,侧首瞧向落座堂姊对面之人。
    难怪无论是从声音,还是神态举止辨别,她也没认出桓墨来。
    江陵将军单手捧着茶杯,另一手则已不知所踪,残臂隐在袖中,身姿犹如槁木了无生气,恰比那灰白不似活人的面皮,几乎教陈悠然想起当夜前来传讯的田七。
    更吓人的,是桓墨喉间的深痕。
    这显然是轻歌的得意手笔。她只奇怪以这剑力道之狠烈强横,为何竟没把脖颈彻底削断。
    显然,桓家另藏重伤续命之奇技。以这人的修为,在围攻中受重伤后逃出生天,似乎也不是甚么说不过去的事。
    她只是好奇,参与对轻歌围剿的到底有多少人。
    至于都有谁,不重要。他们最好的下场,也就是和这活死人一样。
    现下她得先忧心自己。
    只听江陵将军因重伤而扭曲的声音再次响起:“夫人既有此想,就好。”
    “将军不妨有话直说。”
    桓墨注视着堂姊,目光一如既往地冰冷。
    “如你所见,为了桓家,我已经付出太多。”他自嘲般说道。“江陵城中,唯有张幽兰能够治好我的伤,但我又怎能把性命交到他手里?大概,我的余生也将如此。”
    他眼里随即迸发精光,就像头被逼入穷巷的猛虎。
    “我没打算为此后悔。但既献上半生,我期盼有所回报。桓玄允诺日后荆州龙兴之地,由我世代掌管。考虑到我与主家间疏离的血缘,我愿意相信他的话。”
    傻子,陈悠然暗想,这不过是情知没法回头的自我安慰。桓玄若成霸业,怎能容得蛟龙游经之地落入他人掌控?
    又听桓墨说道:“前提,是陈悠然为我所得。”
    “我已无犯错余地。故此,夫人虽已对我坦诚,我却无法不作小人之心。请容我亲搜此地,以向家主交代。”
    果然,他信不过堂姊。陈悠然屏着声息,缓缓后退。
    只听得堂姊问话声遥遥传出:“将军此言也非无理。只怕坦之事前未得知会,回家难免多心,还是……”
    桓墨与堂姊还说了些甚么,但已非陈悠然所能听见了。
    她越退越快,一段路后转过身去,身形如飞燕穿过门廊。分散各处的纸鹤虽会显露形迹,可这已不在她考虑之中。
    此时天色已暗,王坦之府邸本就地处偏僻,后门外长街不见人影。
    她奔走如飞,轻溜烟般潜进早前看准的空屋暂避。
    如果她观察无误,王家后门对出的一连串街巷,二楼以上都是空屋。
    王坦之初上任时,桓家定然在他住所周遭布下眼线。然而是堂姊暗中使法也好,是桓墨发现王坦之不值得重视也好,从前为设哨而空出的一排房子早没了人影。
    陈悠然看中这点,潜入一座小楼暂避。
    楼上灰尘遍布,她夹到门坎处的小纸片也维持完好,果是无人来过。
    但见这静谧街区相较城中繁华之最的将军府一带,早早就没了人气,幽蓝夜色之下,唯有王家门外灯笼仍散发着淡淡微光。
    不,光源还有一处。
    她倏地回首,看往另一侧街道上的破庙,但见两扇破败木门的暗红底子上,衬着两幅门神画。异光在上飞舞来回方寸之内,轨迹圆转优雅。
    法器吗?
    陈悠然定睛细看。对面街上一整排空寂房舍,只这间被标记出来。这手功夫不深,却巧妙,不是每个宗门也使得出来的手法。
    是了,那是燕子的形状。
    她握紧拳头。
    “洛姊姊……这与你有关吗?”
    ☆、第四十回
    破庙里有一点光。
    张幽兰在门边细细打量了它好一会儿,这才踏进门去。
    必须隐没形迹之人决意于这庙中相会,不是没有原因的。已迁进江陵城东好几年的张幽兰曾从病者处听说,此处本是织女宫。
    织女宫,就是为织女点香的庙宇。普天之下,只有湘境本地人有拜织女的风俗。
    随着数百年间,本地人渐渐变为山里人,再接下来,连山地人也所剩无几,织女宫也就因被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