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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教人意外。
和我一样,他也是努力型的那种人才吧。
她记得当日,婚事尚未商议妥当,陈靖言曾向她抱怨王家公子性子呆钝,虽过得了日子,却难教人倾心相爱。
才气高的堂姊有如此想法,也属正常。如果不算上王氏高居十姓之一的超然家世,堂姊家中也不会看中王坦之吧。
假若他已有所成就,那倒好办。堂姊只爱看得见的才,既已发掘出来,从前的不满大可一笔抹掉。
她猛地一摇头,中断了胡思乱想。
自家的事还没个说法,就担心起旁人家事起来了?
连被她看作稳守怕事,大有可能把她行踪泄露的堂姊也选择站到她的一边,她也不得不争气了。
此刻想来,与轻歌会合是第一要务。
似乎与洛姊姊有关的张幽兰或许可以信任,而且,他还欠她轻歌去向的交代呢。
假若不幸,他是友非敌,她也只得任由龙气冲杀出来,占据身躯,盼望轻歌注意到她在城里闹出的大风波了。
“接下来,还得由他身上设法打探出洛姊姊的下落……”
一阵不安掠过心房。她相信直觉,下床到窗边细看。
她也没忘了二山主早前给她的玩笑,当下折出一头纸鹤,以血画了只眼睛,抛出窗户,然后潜伏窗底,聚精会神院子里动静。
对方想必清楚屋主王坦之不在家中。不然,潜入者决不敢光明正大地遁上墙头,耳目如猫窥视宅子内外。
哪怕足上穿着的是陈悠然好不容易找来,赠给侍女的无声鞋。
鞋子落地,当然有声响。无声鞋名字由来,在于鞋底上的符文为静默法,免受结界法术感知。
连母亲也写不出来的珍宝,她轻易送人,今儿人家却穿起它前来害她。想起这,陈悠然心头自没甚么好感受。
然而她可没昏了头脑,情知以目前状态,与观鱼肉搏凶多吉少,便即环顾四周,心生一计,钻进了衣柜。
借着柜门细缝透光,她察看手中纸片眼形,看着观鱼轻飘飘地溜下高墙,没触发半点机关。
霎时间,陈悠然对王坦之那呆鹅的评价急转直下。
难怪堂姊一直不待见他。自家本就身在险地,随便布置好几个机关应对入侵者,真有多难吗?
奇怪的是,观鱼的金刚体魄本来于练气士眼中极是惹眼,就算王坦之设下的结界如何粗糙,总会引起宅子里别人的注意。
她却没察觉到异动。
也好。堂姊要是闻声赶来,近战中定为观鱼所杀。甚么同宗间的情谊,母亲定然理也不理。
她心情复杂,只见观鱼已震开门闩,走了进来。
侍女第一眼,便看向衣柜。
一瞬间,陈悠然心房几乎停顿。
观鱼却只叹了口气,晃了晃震碎门闩时碰到木屑的双手,径直往前。
“小姐的气味,奴婢可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喔。虽然在出手前说这样的话,实在教人不好意思……”
她面色一冷。
“但是,这难道不是小姐的错吗?若然小姐嫁给了桓玄,您既不爱他,奴婢就成了您唯一的亲人。但若跟着那傅轻歌逃跑……”
满月脸上,霎时现出切齿怒容。
“……就算小姐信他,但没观鱼跟在身边,一旦被他抛弃,可不是天大地大,没处可去吗?与其如此,观鱼宁可与小姐同困囚笼,一切罪孽,都教奴婢日后承受。”
她的手已触到衣柜门柄。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陈悠然心想,不要怪人啊。
剎那,剑光一闪。
侍女没来得及回首,木剑已自陈悠然被窝之中飞出,刺穿了观鱼的心脏。
她跪倒地上,一双眸子瞪着走出衣柜的陈悠然。
“别忘了在你熟悉我的同时,我也对你很了解。”
陈悠然蹲到观鱼身前,视线与之平齐。她的声音放得很轻。
“这柄木剑,我很早便要它另寻藏身之地,直至我昏迷过去,它才被无意识地召唤过来,顺手被堂姐捡进屋内。”
“它沾染我的味道太轻,你大概察觉不到。”
“加上本命物被毁不久,你的反应和体魄远不如昔。中这一剑,本是必然。”
她手里夹着五张水爆符,贴上观鱼面门,指缝间恰恰露出侍女说不出滋味的眼神。
“我现下总算明白母亲捡你回来的原因了。你的金刚身,与东海郭氏,也就是清馨一脉同宗。因此,母亲才命你作近身护卫。”
“你本该大有作为。”她静静说道。“可是这夜,你不必来的。”
符光溅射一刻,陈靖言急奔进屋,惊惶目光,正对上陈悠然止不着的泪流。
☆、第三十九回
意外地,这夜陈悠然睡得很沉,如鱼入水,宁静自在。
唯有同在水里,她才看不见湖面游动的鱼儿。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