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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
“她大概向你提起过定住我后的一步步举措,但那完全是骗你的。”
他轻松地笑了。“这或许是因为她没有想过,你竟然会自大得一个人来!”
田七不再说话,手里烟斗往上挑起的角度,很像陈悠然幼时所见,母亲施展过的一式剑术。
以他的修为,敢公然与傅轻歌撕破面皮,自然是在母亲的馈赠中得到了不少好处。
陈悠然记得,田七少年时随前山主学剑不成,才转以读书练气之道。此刻他所展现的功架,却是寻常剑修穷尽一生也无法企及的。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了父亲。
眼下情势分明,书院中想已有人察觉有异,不一会就当赶至。而这又绝非田七所愿见,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再次出手。
陈悠然双手早在口袋里作好了动作,但待傅轻歌解开包袱,取出赤红长剑,她就意识到这纯属多余。
田七却似乎没有意识到。他的重心下沉,成羚羊挂角势。
生死定夺于一瞬间。
便在此时,傅轻歌忽地提起陈悠然后领,将她掷了出去。
女子飞向西方外墙。半空中,她看见傅轻歌长剑已起,却是刺往自己的相反方向。
一张白玉符文为避剑光,冲天而起,剎那间扩张起来,阴影覆盖整座庭院。
它朝着陈悠然压来。
就在碧绿得怕人的草字印到自己身上前夕,田七也同时跃下高墙,手里烟斗往着自己平平推出。
傅轻歌连人带剑飞逝而起,落在他原本立足处的一刻,他的脚步已然落地。
羚羊挂角,也就有了着力点。
世间剑式纵然如何了得,却也决无可能单凭练气士本身的劲力,伤及十一二丈外的敌手。
因此田七根本没打算对她出剑。烟斗推出的剎那,他的手肘就改了角度,到势力发出时,半侧身形已转了过去,剑气直抵奋剑力挡覆天符法的傅轻歌。
陈悠然本已稳然落足墙上,只跨一步,便是海阔天高。
可她想也不想,就即反扑回去,一手掷出口袋中精心设计的造物,直击在田七烧得赤热的烟斗上。
然后以上好宣纸折成的纸鹤,便黏住了堂皇亮丽的金翅龙头烟斗。
她双手结成子午印,田七手上烟斗登时无可避免地,被她带偏了半寸。
这半寸的偏差,正好赚得傅轻歌回过头来的时间。
只见他往此一瞥,便把手持长剑飞掷而出,劲势凌厉,恰恰撞散了“羚羊挂角”堪称不露锋芒却务实的剑力。
它落到了陈悠然手里,剑柄触感如丝。
意念如电闪,陈悠然只想起了幼时见父亲练过的剑式。可最终,她下意识掣出的仍是“羚羊挂角”。
她人在半空,这一剑既无着力点借势,本难尽显威力,但要对付片刻前才把纸鹤从兵器上甩开的田七,却足够了。
赤光一闪,田七右手五指连同烟斗落地。
陈悠然赶在对方下意识飞足踢到之前,率先一记鞭腿正中他的侧颈,将他整个身形震飞到墙壁下。
她抬头去看傅轻歌。
玉符不留余地,蛮横下压。与之相抵者,仅是傅轻歌双手剑指。
看他的姿势,使的竟然也是“羚羊挂角”偏重守御的剑式。
仅此一眼,就学会了我家的剑式吗?
她将手中长剑掷还。
傅轻歌右手接剑,左手剑指也不再往上抵,哈的一声,双手握着剑柄,乘符法将落未落的一刻反手横劈。
“燕归来!”
剑光幻化成虹,劈穿山峰白壁似的强横法符,断开了天边的浓雾。一阵极细极密的水瀑打将下来,就像下了一场节候雨。
陈悠然眼见母亲引以为傲的“白水覆天符”被拦腰斩断,一颗心也如挣脱了甚么似的,笑出声来。
她早忘了上回这样快乐,是甚么时侯的事了。
下一刻,她锁起双眉,凝视着一道白虹自山城偏角处升起,形同流星破空。
只是没等到她害怕起来,傅轻歌早到了身边,拉起了她的手。他的眼眸里满是跃动着的愉悦。
“如此高手,真想与她一较高下!可惜这天非是好时节。”
他在剑柄上一弹指,长剑登时悬在半空。
“你乘过飞剑吗?”
陈悠然摇了摇头。
傅轻歌也不在意,牵起她热得刺痛的手。
“很好玩的。”他说道。“你见过雾海之上的风景吗?”
事后回想起来,陈悠然认为在这场无法一言以蔽之的漫长旅程中,这大概是最美好的片段。
虽然如她所料,自由的代价有时候灼痛得让她难以承受,可至少在御剑云上的时间里,她是幸福的。
没想到一天没到,一切也变了样儿。
☆、第四回
晨曦灼热,把渡雾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