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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想着她所知的有关岳安的一切。
岳安郡乃霍州兵防最重之地,与庐江仅仅百里之隔,如果需要调兵,那里是最为方便的。
调兵……岳安郡太守是谁?
沈西泠拼命地回想,方想起岳安郡太守也是韩家人,是韩家的旁枝,叫韩守正。
齐婴为什么要去找韩家人?他们难道不是彼此敌对的吗?
韩家人……
韩非池……
韩非池也是韩家人,可是他却与齐婴走得很近……
难道……
沈西泠的头疼得几乎要裂开,她只觉自己眼前一片光怪陆离,明明她已经感觉到自己要接近真相了,却总是仿佛仍隔着一道薄薄的障壁。
还差一点。
还差一点。
她忍不住伏在了齐婴的床前,注视着着这个大病之中昏睡的男子,她的心无与伦比的脆弱,同时却又无与伦比的坚强。
她紧紧握着他的手,不顾背后伤口裂开、仍弯下腰靠在了他的手臂上,她无助地在心中求告。
告诉我吧,哪怕只是一点点提醒。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告诉我你真正想做的是什么。
我不在乎你是输是赢,我只在乎……你的生死,你的安危。
求你了,给我一点提示。
真的一点点就好。
提示……?
忽而一瞬沈西泠脑中灵光乍现,猛然想起几月之前他们两人在上京山居中的闲谈。
当时他们正在院子里闲话吃枇杷,她缠着他问他此来上京的原委和计划,他避而不谈,却忽而指着枇杷树上落的一只鸟雀,问她那是什么鸟儿。
她说是麻雀,可他却以为不然。
“是么?”他说,“我看倒像是黄雀。”
黄雀……
沈西泠猛地睁大了眼睛!
她倏然坐直了身子,剧烈的动作彻底挣开了她刚刚包扎好不久的新伤,鲜血重新渗了出来,可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
她只感到无边的震惊与惶恐,以及难以拆解诉清的……复杂到极点的情绪……
这个人,他……他……
沈西泠整个人都在剧烈地颤抖!
而就在这时,她再次听到了他的低语。
沈西泠听到声音以为他要醒来了,立刻激动地拉住了他的手,然而很快她就发现那只是他的梦呓,他仍然昏迷着,并无要醒来的迹象。
她很失落,同时又附耳细听他说的话,只依稀听见一点破碎的言语。
他说:“笔……”
就像此前在客栈中一样,他要笔。
当初在客栈时沈西泠对局势一头雾水,可如今她已经想明白了很多事,她终于能理解他为何需要笔了。
他要写信……或许是要与谁交代什么讯息,也或许是要安排谁去做什么事。
他即便在病中也依然深深地挂念着这件事,自然能说明此事的重要,沈西泠望着此时苍白无力的这个男子,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甚至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她……
公子,我能代你做决定么?
如果……我想错了呢?
五月末的天碧蓝如洗,江左建康花已满城。
梁宫的御花园一向风光旖旎,却比不上皇后娘娘寝宫中的园子来得合陛下心意。传言陛下喜天竺葵,皇后娘娘的园子里种的便都是这花,芬芳馥郁十分宜人,引得陛下时不时就要过去小坐。宫人们都说帝后伉俪情深,即便成婚多年依然乐于相守,乃是天下夫妻的楷模。
帝后也的确是圆满,四年前皇后娘娘便为陛下诞下了龙子,那是陛下的嫡长子,自然得万千宠爱,得名为萧亦昭,出生后不久便被立为储君。
小太子今年四岁了,尚还养在他母后身边。皇后娘娘端方雍容,教子也很有一套良方,带得太子小小年纪便知道上进读书,据说日日天不亮便起身展卷了,如今论语已能倒背如流。
储君如此成器,陛下自然欢欣,因而更喜欢到皇后宫里小坐,这日天朗气清、微风宜人,陛下便着人在后园支了一局棋和皇后手谈,小储君则在父皇来时难得放了假、不必再去温书,被宫人领着在后园中扑起了蝴蝶。
五年过去,萧子桁也有些许变化,那双桃花眼模样虽一如旧年,但其中的神韵却不如少年时鲜活了,大约是因坐上皇位之后他也体会到了不少为君的艰辛罢。此外他还蓄了须,兴许是为了增添老成稳健之色,而这无疑更让他显得沧桑。
他的皇后倒未显什么老态,只是身量圆润了些许,虽不像少女时那么婀娜苗条了,却另有一番独特的成熟风韵,看起来更有一国之母的威仪。
萧子桁执白,闲闲落子后便扭头看向了正玩儿得高兴的小储君,说:“昭儿近来是不是有些瘦了?朕看你带他也不要过于严厉了,他年纪尚幼,还是应当享些稚儿的乐趣。”
傅容捏着黑子端详着棋面,听了这话淡淡一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