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分卷阅读350

      经没有人形,十分触目惊心。
    陆征摆摆手让动刑的狱官先停一停,又颇有些无奈地靠近了齐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齐二公子,我劝你还是招认画押了吧,再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何况若触怒了陛下,兴许还会再累及家人,那又是何必呢?”
    他苦口婆心地劝完,却不闻齐婴答话,令他心中也有些丧气。
    这齐二公子果然不愧是执掌过枢密院的,大约见多了刑讯的手段,且他们那个衙门恐怕下手比廷尉还要狠上许多,难道是他下手下得太轻了,所以这半多月的逼供才不见效么?
    陆征颇为苦恼,也想下狠手,可小齐大人毕竟积威深重,尤其在士林中名声极好,眼下朝中有许多庶族出身的官员都在盯着这事,原翰林院大学士王清如今还在外头带着贡生举子闹事,若齐婴真是断了胳膊断了腿,恐怕也不好跟那些人交待……
    陆征犯了难,一时还真有些拿不准轻重了,不过好在他尚没有为难多久,天子便亲自来了廷尉。
    陆征任廷尉长官多年,还从不曾碰见过天子驾临牢狱的情形,自然深为惶恐,以为陛下是来责问自己为何审讯快一个月了还不曾得到结果,连忙就跪地谢罪。
    陛下来的时候面沉如水,令人即便在这六月酷暑也依然遍体生寒,陆征惊恐不已,却不料陛下并未与自己多计较,只让他着人将牢狱清空,他要单独与齐二公子一谈。
    陆征一听这话心中一跳,继而敏锐地察觉到了风声变化的可能,但他不敢多问,只匆匆下去安排,没过多久就让陛下得偿所愿。
    第163章 无衣(3)
    萧子桁踏进牢房的时候齐婴正席地靠墙坐着,似乎昏过去了。陆征那见风使舵的东西大约是擅自揣度了圣意、以为陛下今夜亲来法狱是要宽赦齐婴,因此亡羊补牢让人给他换了一身簇新的衣服,看上去总算没那么不体面了,只是用处也不大,他的伤口毕竟还在,此时还殷着血呢,依然看得出是受了很重的刑罚。
    而此刻萧子桁在阴寒的牢狱之内居高临下地看着齐婴,心中感到的竟不是单纯的快意,反倒是一种十分复杂的情绪。
    齐敬臣……他曾那样春风得意,又如何呢?还不是落入今日这般田地,落魄如斯、狼狈如斯。可是他明明输了,一无所有满身疮痍,却仍然有本事让天子亲自到牢狱之内来找他,让他去拯救这个国家。
    多么讽刺。
    堂堂一国之君,亲手把这个权臣打落泥潭,如今又不得不来放下脸面亲自来找他,如同自己打自己的脸。他不发一言地站在齐婴面前睥睨着他,可却仍然感到自己的低微和无力,仿佛他才是败者似的。
    他不甘心。
    却毫无办法。
    萧子桁的拳头攥紧了。
    也许是他的步履声惊动了齐婴,他渐渐醒过来了,那双沾着血迹的凤目缓缓睁开,看见萧子桁时只显出恭顺之色,却并未显得意外,仿佛早就料到他会来找他。
    他拖着千疮百孔的身体向天子行礼,萧子桁的拳头则攥得越来越紧。
    又来了。
    又是这种恭恭敬敬的姿态。
    他看上去这么服帖、这么恭顺,可是他心里一定在嘲笑他,嘲笑他白费心机,嘲笑他最后还是要来求他!嘲笑他的卑劣和无能!
    萧子桁的心如同被烈火灼烧!
    可他知道他不能动怒,这时候发火只会显得他更加无能可笑,他努力平复着心绪,良久之后才恢复平静,却并未免去齐婴的礼,只看着他的伤口流出越来越多的血,将那身新换的衣服浸透。
    萧子桁实在不解,为何明明齐婴已经卑微至极却依然显得矜贵高华,而被他跪拜的自己,却心头空茫。
    他的桃花眼有些晦暗了,过了许久说:“起来吧。”
    齐婴应声起身,动作有些迟滞,脸色亦是惨白的,额角布满了冷汗,但他仍然躬身站着,尽着一个臣子的本分,没有丝毫逾越。
    萧子桁微微别开眼,问:“你可知朕今日为何来此?”
    齐婴闻言身子躬得更低,声音有些沙哑地答:“陛下垂怜,想是欲赐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这话说得是越发谦卑了,萧子桁闻言冷笑一声,反问:“戴罪立功?陆征半多月都不曾从你这问出什么,爱卿何罪之有啊?”
    齐婴垂首答:“约束不力,行事不端,皆臣之罪也。”
    “仅仅如此?”萧子桁声音冷沉,“就没有叛国之罪?”
    他的声音凌厉起来,大声喝问:“偏偏这么巧,高魏就在此时重掀战端——齐敬臣,你敢说此事与你无关!”
    天子震怒,怒喝之声回荡在空荡的牢狱之内,引起层层回响,震慑人心。
    齐婴沉默片刻,却未见丝毫慌乱,就如同他权势鼎盛之时一般平静自若,似乎真正是看淡了得失毁誉,无论身处何种境地都无波无澜。
    他说:“臣惶恐,虽自知才浅德薄,却自问侍君以忠,尤视家国重于性命,不敢有丝毫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