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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头皮继续说:“二哥,文文妹妹性子柔弱,若是让她嫁给外人难免受欺负,她又是没有娘家的,到时候受了气谁又能给她做主?可若嫁给了我就不同了,我一定会善待她,一辈子只要她一个、朝朝夕夕都对她好,一定不会让她受委屈!就算我真是犯浑,也时刻都在二哥眼皮子底下,到时候二哥和母亲要训我我也听的,不比那些外人强多了?”
他口若悬河地说完,他二哥却依然沉默着。
上位者的沉默是令人恐惧的,何况他二哥眼中有他从未见过的冷漠之色,更令他心中战栗。
齐宁低下头,心想,完了。
或许他想得太简单了,或许他二哥真的已经和文文妹妹有了什么首尾,或许傅家姐姐说得都不对,他如此鲁莽就同二哥说了,万一二哥为此动怒那他该怎么办,他……
他正张皇失措地想着,耳中却忽而听见他二哥问:“此事你问过文文么?”
齐宁一愣,又猛地回过神来,细细一品,觉得他二哥这话的意思……像是有门儿!
他心中大喜,立即振奋起来,语速偏快地答道:“还不曾同妹妹说过,我想着这事儿还是要二哥先点头的,若二哥同意了,我再去同文文妹妹说……”
这是一句无形的讨好,但他二哥平日受的讨好太多了,齐宁也不知自己这句有用没用,只见他二哥面无表情,扫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说:“等她笄礼过后再议此事吧。”
齐宁一听便明白他二哥这是有点同意了的意思!就算不是同意,起码也有戏!这便是顶顶好的了!
齐宁心中欢喜不已,连连对他二哥点头,说:“是是是,都听二哥的,都听二哥的……”
这边的本家热闹非凡,那边的风荷苑就要安静许多了。
虽则安静,却也说不上多冷清,毕竟水佩、风裳、子君、六子他们都在沈西泠身边,另还有一只不甚老实的雪团儿给大伙儿逗闷子,这个年也算过得有声有色。
大家一起吃了顿丰盛的年夜饭,饭后又一同去放了爆竹,沈西泠也是大方,给他们每人都包了一个大红包,人人拿了都喜笑颜开,对着他们小姐说尽了好听的吉利话。
沈西泠也是笑意盈盈的,但是她身边的丫头们都知道,她的心情并不好。
虽然往年除夕夜公子都是不在别第的,可今年的小姐却尤其落寞,只因为除夕之前很长时间他们就不曾见过面了,算起来甚至已有近两月之久,而且小姐往本家送的信也没得到答复。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小姐一向那样依恋公子,今年却忽然受到了这样的冷落,她自然高兴不起来,如今强打精神在这儿过除夕,也不过是为了他们这些下人着想罢了。
她是不想让他们担心。
水佩她们伺候沈西泠也有不少日子了,对她的性子越发熟稔,知道她是个心中藏事儿的人,今夜见她心情不好,也都不缠着她守岁,尤其水佩最懂事,还劝她早些歇着去,这岁由她们几个守便罢了。
沈西泠确实没心情守岁,便索性受了水佩的好意、抱着雪团儿回了房,由丫头们伺候着梳洗歇下了。
只是她躺在床榻上却久久无法入眠,心里总是想着齐婴,想他此时在做什么。
她努力回想着三年前本家的样子,回忆着那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叶以及每一处亭台楼阁屋檐轩榭,又禁不住想象他此时是在那府宅的哪一处、今夜用了怎样的晚膳、灯下的光又是什么颜色的、身旁会有哪些人,想着想着越发没有睡意,对他思念更加浓重。
她真的好想他。
好想好想他。
她实在睡不着了,便翻身起来逗雪团儿玩儿,小家伙也还精神着呢,被她轻轻抚摸着小肚子,惬意地在床上蹭来蹭去。
她抱了它一会儿,直到它睡着了,又下床从箱箧里翻出一枚小匣子,捧着它回到被窝里轻轻打开,里面是三年前他送给她的小蚱蜢和小兔子。
她一直盯着这两个草编的小玩意儿瞧,想起他把它们送给她的那个夜晚,想起他刚从南陵回到建康时的那个雨夜,想起他温柔的言语和溢满甘松香的怀抱。
于是思念越发强烈。
她伸出莹白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小蚱蜢的根须和小兔子的耳朵,放任自己对那个人的想念一发不可收拾,在想念之外,又有些淡淡的委屈从心底里浮上来。
她不知道他怎么了,他为什么不回来看她。
白大哥说他很忙,但他往年就算再忙都会挤出时间回来看她,可今年明明没有战事,他却没有回来。
她是敏感的,同时又很了解他,她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出了一些与她有关的事,而他不愿把这一切告诉她。
她很无力。
长大以后她已经很少再有这种无力的感觉了,可是此时这种感觉又浮上心头。
她应该冷静一些,她应该努力去思考,可跟那个人有关的事情总是轻易就能让她方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