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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上的进展很慢,直到傍晚时分也才敲定了不到一半的内容。红雀也不着急,慢悠悠地按着霜月的节奏来,趁机推测她的意图。
    红雀给霜月和她带的一应随侍安排了客房,并安排了四名影卫在明里守卫,五名影卫在暗处盯防,还特意叮嘱了影卫们如果真的出事,打完暗号后自保为上,不用拼命,在众影卫惊异的目光中,红雀随意说了‘因为没必要’几个字就护着白鲤回房了。
    进了屋内,红雀站在案前,面色严肃,半晌没有说话。白鲤心照不宣地没有打扰,安静地为他脱去外袍,用新打的水沏上一壶茶。
    待茶水倒入杯中,红雀才慢慢开口道:
    “白鲤,你记得她吗?”
    “主人若是问的以前的事,属下完全不记得……现在属下的记忆中……只有主人。”
    “嗯……”
    “霜月对属下的态度十分反常,她今日情绪突然失控对您下蛊,似乎也是在见到属下之后。”白鲤语气平静,他现在已经再清楚不过地知道,红雀是真的完全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完全不会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端倪妄加怀疑。
    “她下蛊的手法与属下所知完全一致,所以属下以前应当确实与霜月有些交集。”白鲤见红雀脸上有些茫然,便轻声说着尽量帮他捋清思路。
    “她怎么总是对你提她的表哥,怎么话里话外都像是你怎么能把她忘了的意思,还提起往事,那么想让你回想起来。”
    “莫非……属下和霜月死去的表兄有关。可能她的表兄就是属下害死的。”
    “我觉得不像……她今日情绪流露了这么多,都没表达出对你的恨意,反而处处关心……倒像是你就是她表兄一般。死亡可能只是想引你上钩的一种说法,你想,你若知道自己是她表兄,听她说为了给死去的你报仇才十分不情愿地当上了宫主,还被人唾弃,你不会赶紧想方设法告诉她你没死吗?”
    “属下逾矩,关于霜月的表兄,请问主人是否有确凿的消息?”
    “霜月的表兄名为半月,按年龄算确实与你差不多,且也是聆月宫派去暮云山庄的暗桩之一。至于他的生死,我现在只能确定,至少在霜月夺位时,她是坚信她的表兄已死的。”
    “不若属下假装还记得,接触一下霜月探探她的口风。”
    “别,你什么都不记得,被揭穿的可能性太大。”
    “无妨,属下愿意一试。”
    “想都别想!把你交到她手上我才不放心!你武功才恢复了多少啊。”
    “可是……”
    “霜月当时还未打算夺位,权力应当不大,她是怎么确切地知道她表兄的死讯的?”红雀打断白鲤的话,岔开话题阻止白鲤再说下去。
    “会不会是属下与那件事有关,或是直接参与了有关计划。”
    “不可能。”白鲤当时连沟通用的暗号都忘了,怎么可能参与什么聆月宫的活动。
    白鲤听见红雀不假思索的否定,略微愣了一下,只当是对方知道的信息比自己多,便没再多想。
    白鲤摸着茶盏外壁,见温度刚好便交给红雀,就见红雀看都不看茶盏一眼直接一饮而尽,白鲤虽没了被罚后前几次做饭时的惶恐,却也着实愣了一下,忍不住劝道:“主人……您怎么连毒也不查一下了。”
    “怎么,还在想我那天中蛊的事?”
    白鲤咬住了下唇,低声求道:
    “主人可是想要加刑?属下知道您信任属下,但这失察之罪怎么说也确是属下的过失。”
    “我……算是吧。”看着白鲤略带恳请的目光,红雀将本要说出口的否认咽了下去。正思索间,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
    “明天可否委屈你一下?”
    “请主人尽管吩咐。”
    白鲤的答应完全在意料之中,但红雀还是耐下性子为他解释道:“我想逼霜月说出她的目的,不然时间久了,太过危险。霜月很重视你,所以我想,若是用你演一出苦肉计,可能会有奇效。”
    这样既能把事情解决了,又能把白鲤的心坎解决了,还不会让白鲤真的受伤。
    “是,属下一定配合。”
    “既然你本就该罚,那就别怪我明天动真格了。”红雀嘴上说着,心里想的却是才不会让白鲤伤到分毫的。这样说只是怕第二天霜月一开始反应不大,演戏演的太过说些诛心的话让白鲤当了真,误会了可就不好了。提前告诉白鲤自己会做的很过分,也就没有这层顾虑了。
    “主人……就算属下不该罚,您想怎样对属下都是可以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红雀竟觉得白鲤说这话时有几分委屈。
    第二日,同计划中一致,红雀当着霜月的面让事先商量好的影卫忽然将白鲤拿下,封了穴用带着指枷的镣铐将双手锁在身后。
    “呵……竟敢对我下蛊,也不用拖出去,就在这吧,刑杀。”红雀阴沉着脸,冷哼一声,自有侍从把刑架搬到空地中央,将锁住白鲤的镣铐挂在刑架的倒勾上锁死,让白鲤背在身后的双手吊在刑架上,脚尖堪堪着地。
    “主人!属下冤枉!属下不曾向您酒水中下蛊……”
    白鲤大喊着开始挣扎,鲜血瞬间送手指上如注般留下。
    所谓指枷就是连在镣铐上的一排焊死的铁环,中间贯穿有一根针钉,钉死后垂直从指骨上穿过,断绝了受刑人任何用手指开锁的可能。
    当然白鲤带着的指枷只有外部一个无害的铁环而已,针钉早已去掉,至于流出来的血迹,对于擅长伪造伤口的影卫来说并不困难。
    “不是你?那难不成是贵客下的蛊?昨天你递给我的酒一看就不对劲,以为我真喝了?至于为何现在才抓你,自然是因为我现在才查出来,速度是慢了些,让贵客见笑了。”
    红雀眯着眼看向霜月,不出意料地看到她的手指紧握住杯子,似是在极力克制什么。
    “就用针鞭吧,到死为止。”红雀说完,便漫不经心地转过身,继续与霜月商议地形图。
    “怎么会这样,明明昨天您还那么护着他……”随着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响起,霜月终于忍不住开口。
    “难道宫主生了什么恻隐之心,虽说天机楼向来都是做生意的,不过像这样噬主的影卫也不会有人想要吧。”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霜月还是有机会救白鲤的。白鲤听到后也猛然抬头看向红雀,他虽然心里清楚红雀只是说给霜月听的,心中却忍不住泛起了恐惧。
    于是,坐在红雀身后的霜月就当成了白鲤那略带祈求的眼神是看向自己的。
    “不知楼主开价多少?”
    红雀见霜月完全处了下风,便也不再绕弯子,话锋一转便直接逼问道:“哦?白鲤和你真的有什么特殊关系啊……你不愿说不要紧,天机楼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