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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开的喉管里流出来的,除去少量发黑的血之外,更多是大堆大堆、纠结成团块的虫子。
    这些虫子呈深黑色,体型并不算大,只有1.5~2厘米,却长着锋利的大螯钳口器,以及能够灵活移动的节肢。它们沿着小黄和公山羊接触的地方,以不可思议的飞快速度爬上了小黄身体,并开始像啃食公山羊那样,啃食小黄的皮毛。
    当然,小黄的体内种过“铁皮蛊”,虫子们想要用口器撕开它如铜铁一般坚韧的皮肤、进入体内并不容易。但它的皮毛没有经过加强,只是普通的狗毛,很快就被啃的东缺一块西少一块。
    原本挺可爱的小黄狗,就这样成了斑秃。它黄毛覆盖下的皮肤还是铁灰色的,看上去灰一块儿黄一块儿,既可怜又可笑。
    立色奶奶口述的《蛊谱》前半部分,是介绍各种已知的蛊虫形态和功用,后半部分才是炼蛊的方法和相关知识。
    所以陆维现在已经辨认出来,公山羊是中了“南竺蛊”。
    此蛊等阶为金蛊,却比普通的二色蛊还要难缠。因为它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上,曾经用来灭绝过一个名为“南竺”的小国,因而得名。
    “南竺蛊”可怕的地方,在于它的无孔不入,以及快速的自体繁殖能力。哪怕仅有一只,只要它沾上人类或者家养动物的身,两三个小时之内就能让附着的生命变为它们狂欢的繁殖场。
    而被它们附着的动物或者人类,一定会在48小时之内,因为被啃空了内脏、吸干了血液死亡。
    “南竺蛊”不是瘟疫,其产生的恶劣效果胜似瘟疫。
    尽管苗寨里的彝民们,并不把外面人的性命看得如何重,也认为像“南竺蛊”这样大规模的屠杀太过份,有伤天和。
    如果放任下去,世道必乱,对苗寨只会产生坏的影响,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此事之后,寨子里就定下了规矩,将三十六种蛊虫列为“禁蛊”,不许向外人提供和出售;如果有人胆敢违反这条规矩,并且被发现的话,就会受到十户黑彝的联手制裁,废掉蛊术、剥夺彝民的身份,撵出村寨。
    既是为人所控的蛊虫,“南竺蛊”自然并非潘多拉的匣子,打开就收不回。
    它的母巢捏在施术者的手里,只要母巢被毁,那看似所向无敌的蛊虫,就会马上失去活动能力和繁殖能力,迅速的衰败死亡。
    “南竺蛊”如此强悍,之所以列于金蛊,不入二色,就是因为它完成任务之后会被毁掉,只能使用一次的缺点。
    没想到为了立色奶奶留下的东西,居然有人使用“禁蛊”做下马威来试探陆维,当真是利益动人心。
    也是,“禁蛊”因为其破坏力,仅仅不许向外人提供出售,并没有禁止在寨子里使用。
    小黄知道那些虫子不是好东西,不能沾上陆维的身,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因为小黄的皮肤咬不开,有一些虫子试图往它的耳朵眼儿和鼻孔爬,小黄大力喘息两下,往它鼻孔爬的虫子就被吹飞,与此同时,耳廓处生出和皮肤同样坚韧的膜。遮住了耳孔。
    因为怕有虫子乘机爬进来,小黄连狗嘴都不敢张,只能从喉咙深处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当然,“南竺蛊”的可怕,仅仅是针对不会蛊术的外人而言。
    陆维手上有立色奶奶留下的两只金蛊,以及一只二色蛊,以及他自己炼制出来的,仅次于金蛊的浅金蛊虫,要赢过眼前的“南竺蛊”并不是很难。
    甚至只要等小白回来,因为小白并非活人,而且具有免疫一切蛊术的能力,“南竺蛊”不能拿他怎么样。陆维只要撒手不管,留给小白费点手脚心思,将其隔离处理就可以。
    但人家既然都来给他下马威了,他不做一个漂亮的反击,别人就会一直拿他当半吊子轻视。
    陆维右手抚上左腕的银镯,旋开其中某个孔洞,就看见一只纯金色的蛊虫蹦了出来,落入他的掌间。
    这只蛊虫看着只有一粒豌豆大小,身体蜷缩成球形,被密集金色鳞片包围,形态也像是一颗金灿灿的豌豆。
    然而出来之后鳞片层层打开,迎风就长,不到半秒钟的时间就化成一只大金蝶,娉娉地轻巧停在陆维手心。
    “约束。”陆维命令道。
    金蝶得令,飞离陆维的掌心,开始在小黄和死去的公山羊头顶盘旋。
    陆维现在拥有的三只最强蛊虫,都是立色奶奶留下来给他傍身的,他得到它们已经大半个月。在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里,他尝试用精神力与它们相联,并取得了不错的效果,和自己炼制出的没有什么两样,现在已经能够如臂驱使。
    仔细看金蝶在半空中飞舞的路线,是一个非常规则的正圆形。
    而奇异的,原本在四处乱爬的虫子,都被约束在这个正圆形之内,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密集的、令人看上一眼就觉得毛骨悚然的圆形图案。
    金蝶名为“鬼墙蛊”,不仅能困缚所有五等蛊虫,甚至包括世间的飞鸟鱼虫,乃至人类。
    有人进入深山老林之后,会产生这样的经历,就是在一个地方转圈圈,怎么也走不出去,来来回回总是看见同样的风景,俗称“鬼打墙”。
    “鬼墙蛊”所能够造成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当然,因为它本身是金蛊,不可能束缚比自己等阶更高的蛊虫,所以面对金蛊之上的二色蛊就会失去效力。
    而束缚动物和人类,由于体型和飞行范围的限制,一般最多也就是两三个人、两三只动物。
    “鬼墙蛊”和“南竺蛊”同为金蛊,其应用场景效果不同,并没有谁强谁弱的区分,但凭形势。
    如果“南竺蛊”成了气候,繁衍的到处都是,遍布整个城市,“鬼墙蛊”自然也无法将其完全约束;而像现在这种情况,“南竺蛊”只寄生于那头公山羊身体上,范围有限,金蝶能力所及,就能够将其约束起来。
    陆维慢慢走上前,这个时候不仅仅是“南竺蛊”,就连小黄也被约束在金蝶所画的圆形内,一人一狗近在咫尺,两两相望。
    “毛秃了啊。”陆维看着小黄,违心的安慰道,“没关系,这样也很可爱。”
    小黄从嗓子眼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似乎听出同陆维的言不由衷。
    “好吧。”陆维摊开手,“我回头给你配点长毛的药膏,会很快长出来的。”
    因为在炼蛊的过程中,需要很多药材辅助,比如说诱剂、引虫香,都是药材制作而成。蛊师对药性非常熟悉,一般来说也是非常好的药师,寨子里没有医院,只要不是需要动手术的病,自己家配点药就能治好。
    所以陆维跟小黄说,要为它配长毛的药膏,此话并非虚言。
    小黄似乎得到了安慰,朝陆维眨动那双湿漉漉的黑眼睛,露出非常人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