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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敢于打他的主意,也是因为原身之前,在众人心里半吊子的印象根深蒂固。
所谓柿子拣软的捏,有便宜不占白不占。苗寨虽然民风还算淳朴,却不能指望每一个人都道德高尚,这很正常。
他不会主动挑起争端,但如果有人向他寻衅,他亦绝对不会留情。
倒是米合这姑娘……
陆维望向米合期盼的目光,缓缓开口:“米合你应该知道,在外面的世界,别说十八岁,就是二十岁,也仍然是读书的年龄。”
“而外面的世界很大,远不是我们这里只有200多户人家的寨子所能比拟。你这样漂亮优秀的姑娘,如果到了外面,一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米合志不在精研蛊术,实际上她家有两个天资优秀的哥哥在,也不需要她传承,对这个幼女的要求相对宽松许多,说得上非常宠爱。
这一点,从她家给了她一定的婚姻自主权,就可以看得出来。
只不过身处一个地方,就必须遵守一个地方的规矩。特别是在这个,处于新旧两代磨合碰撞的苗寨,把持着资源和权力的父辈,更是觉得新生的一辈过于轻浮,生怕他们丢了传统,把老规矩的延续看得十分重。
米合的父亲身为黑彝之首、一寨之主,很多时候都需要以身作则,所以就算宠爱这个小姑娘,也不能太过离谱,才有了十八岁之约。
“我阿爸……不知道会不会答应。”米合的眼睛里渐渐泛起亮光,又掠过一抹忧虑。
米合的父亲平常说一不二,在家里在外面都很有威严,疼爱女儿也从来不做在表面上,米合实际上是有些怕他的。
陆维活了几百岁,自己也做过位高权重的父亲,心里对此有八九分把握,于是朝米合笑道:“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反正情况肯定不会比现在更坏了,不是吗?”
陆维几句话,说得米合生出了勇气和信心,她继而又望向陆维:“要不然,如果我爸答应了,陆维你就跟我一起走吧。”
“黑彝之下的争端,我阿爸是不会出手干涉的。到时候没人护着你,你可怎么办。”
陆维摇了摇头:“我答应过奶奶,要留在这里,传承她的蛊术。而我如果想在寨子里立足,总要过这关。”
米合听了这话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道:“陆维……你变了。”
她知道的陆维,向往着外面的世界,打算满了十八岁就离开苗寨,从来就没有继承立色奶奶蛊术的意思。
“人长大了,经历过生死离别,总是会有所改变的。”陆维望向米合,唇畔露出微笑,“祝我们都好运。”
“……嗯。”米合点头,眼角滑下泪水,接受了陆维的说辞。
然后她吃完了那块蛋糕,喝掉果汁,从座位上站起来,转身离开。
在米合站起来的时候,一只蓝色的蛊虫沿着她白皙纤细的脚腕爬出来。待她步下这栋竹楼,那只虫已经爬到了陆维的指尖,被放入银镯间的孔洞内。
这只蓝蛊名为“静从蛊”,有使人镇静下来、听从施蛊者引导的作用,与催眠术有相似之处。
不同的地方是,它更安全有效,没有被反催眠、以及催眠失败的可能。
它本是绿蛊,但经过陆维精神力的催化,现在已经升阶为蓝蛊,其效力更加强大,行动更为隐秘而不易被人察觉。
陆维看见米合经过和小白的争执,有些情绪激动,所以趁着给她拉椅子的机会,就已经把蛊弹进了她的衣领间。
米合是寨主的女儿,性情强势,人又聪敏,而且恋慕着陆维。
情蛊为红色,不入五等蛊,只能由女性饲养。
而苗女一生仅能养一次情蛊,米合选择把情蛊种在陆维的身上,可见用情之深。
如果不是这只“静从蛊”,她不可能这么快被陆维说服,按照陆维的意思去做,两人之间必定会有争执纠缠。
作为曾经亲密相处了两个月的情侣,说不定,还会因为发现陆维与原身的不同,而对现在陆维的所作所为生出怀疑。
女人的第六感,从来不容小觑。
陆维旋上银镯孔洞的盖子,抬眼望向窗外清晨的天空。
打他主意的,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人。
这些人,应该就快要开始前来试探了,他很期待。
……
米合离开后的第二天,果然出现了异象。
大中午的,阳光正好。
因为之前炼制金蛊的失败,五感也未曾恢复到最佳状态,陆维这两天都没有炼蛊,只是梳理那本《蛊谱》。
说起来,小白真是非常强大的助力。
无需睡眠和饮食,白天家务里外操持一把手不说,到了夜间还可以根据陆维的要求,带着蛊罐到林地野地里去引虫,因为身上没有生人的气息,比陆维自己去效果还要好。
并且两人心神相系,陆维只需一个念头,小白就完全能理解陆维的要求,效率不要太高。
炼制金蛊从引虫开始,就跟其下的等阶不是一个难度。步骤非常繁琐,而且往往要换好几个地方,不是待在一个地方就能解决的。
为了再次炼制金蛊,小白昨天晚上洗过碗就出去引虫了,到了今天中午还没有回来。
陆维独自坐在竹椅上,摸着小黄柔滑的皮毛,在竹楼前的一棵大树下乘凉,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远远的跑来一头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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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因为五感比常人敏锐,所以陆维隔得老远,就能将那头羊的模样看得非常清楚。
是一头瘦骨伶仃的公山羊,头上两对长犄角,原本皮毛应该是白色的,但现在却因为身体上密密麻麻的虫子,皮毛大半都被虫子啃食掉,看上去是恶心的灰黑色。
可能因为疼痛的驱使,它发了狂一般的朝竹楼这边跑,眼白血红,神情狰狞。
“小黄!”陆维见状喊道。
在陆维的命令驱使之下,小黄面对两头恶熊都不会畏惧,但面对这头公山羊却难得的瑟缩犹豫了一下。
原因无它,只是因为那头山羊看上去太过恶心。
然而这犹豫只存在了不到半秒,小黄就重新抖擞了精神,汪汪的大声叫着,如一道小型旋风,朝着那头公山羊扑去。
公山羊看着来势汹汹,却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被小黄一扑即倒,以锋利的指爪划开了喉管,当场断气身亡。
紧接着,小黄就开始嗷呜嗷呜的叫,向陆维求援。
因为从公山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