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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母同胞兄弟的份上,才没有踹死你,知足吧!”
谢沅见他还是不服气的模样,伸手一拳砸在他胸口,“多大的人了,还学小狗撒尿占地盘,脸上不臊得慌么?!”
“我哪里撒尿占地盘了?!”谢琦气得直哼哼,谢沅又踹他一脚,“那就别再耷拉着一张死人脸,于笙本就处处小心,总是对你诸多忍让,你以为他是胆子小没脾气吗?不过是看在你是公子的人的份上,再加上……他大度,否则学那些得宠的人似的,枕头风一吹,你以为自己现在还能好端端的坐在这儿?”
谢琦不说话了。
他也懂于笙对他的宽容,可是偏偏就是这样,他心里不爽,每每挑事时,于笙就一脸平和地看着他,好像他就是小孩子闹脾气似的,于笙对他的故意刁难完全不往心里去。
明知谢沅说得对,谢琦还是硬着声音道,“他跟个菟丝花似的,明明在外边凶巴巴的,一见了公子就怂得要死,每每不顾脸皮的贴上去,哪里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
谢沅闻言险些锤死谢琦,“你是蠢么?!”
“若不是你我二人的确是一母同胞,有产婆在的,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爹娘生的,怎的整个一傻玩意儿,”谢沅嫌弃的要死,“怪不得你长到现在,连青楼都进不去,就你这傻样儿,这辈子怕是娶不到媳妇儿了。”
谢琦登时气得说不出话来,“我怎么傻了……明明就是于笙表面一套暗地里一套,小人行径!”
谢沅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上,“于笙和公子是什么关系?”
谢琦疼得龇牙咧嘴,不情不愿开口,“就……就那种关系呗!”
“公子和于笙是要共度一生之人,他们虽同为男子,可亦是如世间其他爱侣一般,这样的关系,你以为是兄弟之间金兰之交吗?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最后拍拍肩膀说一句兄弟你珍重?!”
谢沅都不想搭理自己这傻兄弟,“他们之间是不一样的,于笙愿意对公子软声软气,不是惧怕,不是忠心,更不是虚与委蛇,而是爱慕……”
“爱慕你懂吗?”谢沅无奈至极。
谢琦摇摇头又点点头,谢沅见了扶额,“算了算了,对牛弹琴要不得,你还是守着自己的右手过一辈子吧,这样对别人好也对你好……”
谢沅着实害怕谢琦这厮娶了媳妇儿能将人气死,或者他被休了。
眼看着谢沅要走,谢琦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扯住他,“我……我……应当是……”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虽然你是我弟弟,我也觉得你欠揍!”谢沅一脸懒得搭理他的模样,谢琦:“……”究竟你是不是我亲哥。
他结结巴巴半天,最后狠了狠心开口,“他伤得怎么样?”
虽然还是有点别扭,但是谢琦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对于笙改观了,毕竟他昨日肯冒着自身安危去救素不相识的人。
谢沅颇感意外,盯着他,“吃错药了?”
谢琦顿时面红耳赤,“就是……就是,我多管闲事行不行,你爱说不说,我不问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谢沅盯着他的背影,眉眼带笑,还算有救。
眼看着谢琦就要走远了,他喊了声,又在谢琦顿住脚后道,“伤得挺严重,但他应当是不后悔的……”
“哦……”谢琦小声回应,而后飞快地离开。
“啧,这小子!”谢沅摇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谢琦:右手不香吗?
第63章 容王
谢残玉回来时,于笙刚起身,撑着桌案一步一步往外挪,右腿包成粽子似的,抬一下都格外艰难。
“公子!”于笙抬头就见谢残玉,原本咬着唇一松,喜色映上脸颊。
谢残玉原本打算先将人好好教训一番,但见了后心便软下来,将人打横抱起,直接送到床榻上,“下去做什么?饿了?还是渴了?”
二人两日未见,谢残玉面有疲色,于笙一身带伤,四目相望总是透着一点寡淡的惫懒。
于笙自然地去牵谢残玉的手,“公子……”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颇为狼狈,遂心虚地低声回答,“不饿,也不渴,就是想出去等公子回来……”
他低眉顺眼的模样并没有让谢残玉如何心疼,反而惹得他生出一点怒气。
“瘸着腿出去,不怕摔到再伤上加伤吗?”谢残玉忽然沉了脸,“这一次是贸然跑出去,那下一次呢?”
谢残玉捏住他的下颌,于笙青紫的脸肿着,“你想过没有,若是未遇到金吾卫你会是什么下场吗?”
自与于笙相遇至今,谢残玉极少发火,而且就在上一刻,他因着于笙的伤软了声,可于笙这软乎乎任他揉捏的模样与谢沅口中的野兔子着实相去甚远。
谢残玉忽然就知道了自己在生气什么。
他不似别人那般,希望自己心尖上的人总是在他面前柔软可欺,相反的,他更希望自己面对的是有棱有角的小家伙,将所有的缺点一一舒展,自己再去替他一一摆正。
至于面对外界,宁可他圆滑些,自私些,甚至冷漠不管世间诸事,只要他能安全无虞。
“公子……”于笙忽而就有些委屈,他无意识地揪住谢残玉的衣襟,“谢琦说你被带走了,那个韦赟又恰好出现在那儿……我原本是想叫谢沅他们一起的,但是那韦赟眼看着就要消失了,我若是不跟着……大概连最后一点关于公子的消息都失去了。”
此处是上京,不是云丰镇。
于笙知道自家公子厉害,可是在上京,人人都能危及公子的安全,尤其举目无助的情况下,于笙只能相信自己。
谢残玉松开手,于笙心头一慌,“公子……”
“若是再有下一次呢?”谢残玉敛了眸。
于笙怔住,他知道谢残玉生气了,可是本心却让他说不出假话,他垂着头,“若……还有下一次,我还是会如此……”
于笙也惶惶不安地绞着手指。
在谢残玉的角度,于笙能保护好自己,不受一点伤害便是他仅存的愿求。而于笙,他愿意不顾一切的亲近谢残玉,除却娘亲和妹妹,他可以为谢残玉牺牲所有,包括自己的性命。
那夜的惊险犹如近前,但是他知道自己不后悔。
“公子,很多时候,我并不知你在做什么,可是我相信你……同样的,”于笙微微吸了口气,“我希望公子也能相信我,你为我做的我或许不能同等回报,但是……我愿意用自己的一辈子向你迈进……”
无人知道,谢残玉之于于笙,不是神佛,却是毕生信仰。
“老爷。”谢充正闭眼假寐,一人匆匆赶进来,伏在他耳畔。
他眼睛半阖着,“怎么了?”
“公子已经送回谢府了。”那人敛目,躬身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