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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露心意的那一天——
    都以为是单相思,结果却是谁都有情,谁都有意。
    他们错过太多年了。
    他俯下身,细细亲吻那人冰冷的眉目,在黑暗的厢房里无声叹息:
    “你早点醒来好不好?”
    “云敛,十一……”
    ***
    店小二最近发现店里住进一个奇怪的男人。
    周身褴褛,不苟言笑,浑身散发着冷冽严厉的气息,唯有那眼神如鹰隼,锐利逼人。
    单论形容相貌,那绝对是一等一的英雄人物,怎么也谈不上怪异两字。
    可是这样一个看似极为正派的大男人,什么事也不干,天天把自己锁在客栈房间里,对着一具男子“尸体”自言自语。
    能正常到哪里去?
    偏偏他将这件怪事告诉老板,竟然被老板斥责一顿,说他正事不干,天天就想着偷奸耍滑的事情。
    他心里可委屈了。他觉得这男人绝不寻常,可能会是一名盗墓贼,专门偷盗刚下葬的年轻男子尸体,用来满足自己的特殊癖好。
    不然怎么解释几次他送饭菜上楼,都刚好看到那男人在亲吻那具“尸体”的脸?
    这日他在前堂洒扫庭院,难得见到这男人出了门。
    他心思一动,趁着老板在算账没注意,扔下扫帚,悄悄跟着那男人出了去。
    只见那男人先是去了城里,订了两套新衣裳,沽了两壶老酒,然后提着东西出城,在离客栈山脚不远的地方晃悠了半个时辰,用剑就地挖了一个大洞。
    这是要做什么?
    难道是要毁尸灭迹?
    他满脸傻眼,怎么也猜不到下一步要做什么,一头雾水看着那男人回到客栈。
    等到当夜,他提着热水上楼经过,隐隐地听到那男人在对那“尸体”说着话。
    “今天城里人很多,差点买不到我想要的酒。”
    “我在山那边挖一个洞,很大,我们两个躺下去,绰绰有余。”
    “我还买了两件新衣裳,你穿一件,我穿一件……”
    “我很想你,想你跟我说话,说我傻也好,说我不解风情也好……”
    声音温柔又极具缠绵,任所有人也想不到,这会是从那刚毅冷肃的男人口中说出的话。
    店小二也终于明白过来:敢情这行迹古怪的男人不是什么奇怪的盗墓贼,而是在准备殉情!
    想到这人白天里去订下的两件新衣裳,分明就是从寿衣店买的!
    再联想起两个年轻男子并排躺在洞里的情形,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提心吊胆下了楼,从此不敢再多问这男人的事。
    ***
    而沈喻风自那日出了一趟门回来后,又是终日待在房里,一天又一天,不知道过了第几天。
    没有醒来,依旧没有醒来。
    他既盼着他醒来,又恍惚觉得这人应该不会醒来了。
    但是,不管醒不醒来,终归还是要有个对应的处理策略。
    故而,他一方面备下了酒,一方面又备好了两人的丧服与墓穴。
    到了第七天的午后,他刚帮云敛梳好头,外面就下起大雨,大雨挟带呼呼风响,拍打在窗棱外的瓦片上。
    他抱着人,不禁低声道:“这雨下得真不凑巧,我们今天没得出门了。”
    怀里的人自然是回应不了他的,不过也就是在自言自语罢了。他早已习惯这样的日子,毫不在意,放下手中梳篦,搂着人在怀里,又自顾自话喃喃说了几句。
    “怎么今天还没醒来呢?”
    “你啊你,就知道让我不好过,从前也是这样,我一出丑,你就笑,笑完还嫌我性子太愣,有时候真想把你这张嘴给缝起来……”
    “这雨下得好突然,本来想着你要是醒了,我们今天就出门,看样子,连老天也在欺负我们……”
    “我在想是现在为你穿上寿衣呢?还是到了今晚子时再穿?”
    回应他的仍旧是一片冷寂,他怀里抱着人,就着窗棱外的雨打瓦片声,闭上眼小憩了一会儿,就昏昏沉沉进了梦乡。
    梦里的场景光怪陆离,仿佛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是雾里看花,稍一伸出手,就如镜花水月一般破碎开去,接着,那碎片中缓缓浮现一道若隐若现的白光。
    不知为什么,那白光令他觉得很温暖,很熟悉,使他下意识想要靠近。
    当他要去抓住那道光的时候,陡然一阵吆喝声撞进来:“客官慢走,改天再来啊!”
    他猛然惊醒,意识到是楼下店小二的声音。
    沈喻风睁开眼,发现外面完全黑了,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室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他满心疑惑。
    倏地,一道闪电亮起,照亮房中一切物事,也照亮了空荡荡的床榻。
    怀里抱着的是被褥,而云敛竟然不在床上。
    他脸色一变,猛地站起来,在房里到处搜罗,大叫道:“云敛!云敛!你在哪里?”
    怎么回事?
    那人不是还昏睡着吗?
    怎么会突然就不见了?
    他脑袋阵阵生痛,怎么也想不懂这人为什么能在自己身边失踪。
    他拿起剑,猛然冲下楼,前堂店小二正在关上门板,听到他下楼的脚步声,回头热情地喊道:“客官,您醒了。”
    他冲到门边,死死揪住店小二的衣领,厉声问道:“他去哪儿了?”
    店小二被他吓了一跳,连话也说不利索:“什,什么?”
    他将人放开,从门板中间钻出,直接冲出客栈,只听身后那店小二焦急叫道:“诶,客官,现在下着大雨呢,您去哪儿呀?”
    外面大雨滂沱,连眼睛也睁不开。他却顾不得自己全身湿透,在雨幕中发了狂一般嘶声叫道:“云敛!十一!”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呼呼风声与沙沙的下雨声。
    他喊得声嘶力竭,突然,从旁边树丛里转出一道白色身影,影影绰绰的,看不出什么样子,背对着他越走越远。
    他大喜之下,急忙追上去:“云敛!”
    等抓到那人衣摆,眼前画面却是蓦地一转,什么大雨,什么白色身影,都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他惊叫一声,睁开眼,满头大汗,发现原来是做了个梦。心有余悸之余,大口喘着气,随意打量了一番现下处境。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惊觉自己竟躺在一个洞穴里。
    自己穿着那件寿衣,手里提着剑,除此之外,身旁什么东西都没有。
    他四下扫了一眼,认出这正是他先前为他与云敛二人挖下的墓穴,更是惊诧连连。
    他怎么会躺在穴里?
    那云敛呢?
    他扶了扶痛楚不已的头,将要爬出墓穴,站起瞬间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耳边轰隆巨响,紧接着身躯抽搐几下,赫然惊醒。
    竟然又是一个梦。
    双眼陡睁,这次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