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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击在后背一掌,不仅没有立时毙命,反而一下子明白这一切都是沈喻风的计谋,借着流水的冲击力,重新向石洞外游去。
    沈喻风自然不可能轻易放他离开,穷追不舍紧跟上去。那虞左使是个比较厉害的角色,身手也比之前那群属下灵敏许多,沈喻风的掌力受到水流阻力,只发挥不到一半实力,总是没办法直接一掌将人打死。
    而自被沈喻风松开手后就不知飘到哪里的云敛这时突然在水面冒出头,他只穿了白色里衫,脱下的外袍不知包了些什么东西,紧紧揣在怀里。他浮出水面后,擦了一把眼睫上的水珠,就看到沈喻风跟那虞左使正在水面上殊死缠斗。
    他本来是寒症发作,全身酸软无力,但看到沈喻风跟人对战,竟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跟着游到那边,帮助沈喻风压制那虞左使。
    那虞左使攻击沈喻风左侧,云敛便用匕首划伤他的小臂;那虞左使转而对付云敛,沈喻风又不断以双极掌力搅浑河水,使得虞左使无法看清水下情境。他怎么转也转不出两人合力围起来的战圈,不由心生急躁,持剑乱砍,云敛与沈喻风牵着手一并往后退去,避开锋锐的剑芒。
    他们便是如此的关系,两人独处时,你来我往,反复无常,都是常事,而等到外人介入时,反而因为多年习惯使然,开始默契地合作起来。
    那虞左使用剑在水中乱刺一通,迫得沈喻风没法近身下手。那虞左使边使长剑,边往洞口游去,没想云敛先一步游到外围,果断狠绝地将手下匕首狠狠插入他的后背。瞬间大量血水从虞左使背部涌出,虞左使痛苦哀叫几声,“扑腾”几下,不一会儿,就沉到水底,完全一动不动了。
    沈喻风等确定人真正死去了,终于大松口气,浮出水面微微喘息。云敛靠过来,整个人昏昏沉沉,依旧下意识地抱住他,双眼紧闭,口中含糊地喊着:“喻风,喻风,不要走……不要走……”
    沈喻风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寒气又比刚才严重许多,心肠一软,将人搂在怀里,抱着他潜水出了石洞,逃出生天。
    作者有话说:
    第二卷 完。本章二合一共7000字,所以等下星期再更啦~不会很虐的啦,这两人的关系本来就是很反复无常的,说开就好~
    第三卷 故人故梦
    第41章 长安之行(一)
    逃出生天之后,沈喻风就此出发长安。
    他特意避开人群,只取路偏僻小道,日夜不休地赶路。
    他身上本来就没带多少钱,也为了省钱,干脆顺应情势,专以捕猎饱腹,连续吃了半个月的野味之后,才终于感到乏味无趣,走出山林,踏上黄沙小路,时不时的给自己叫一碗面或者一碗饭,同时沿路注意是否有方家兄弟留下的行踪印记,以防自己走岔了路。
    这日午后,路边一位面摊老板正低着头擀着木案上的面,忽而听到旁边有人喊道:“老板,给我来碗面。”
    老板抬头,见是一位面容俊逸的年轻人,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老板笑道:“好咧,客官稍候,很快就好!”
    他难得来了生意,自然不想怠慢,当即煮开高汤,扔了一把面进去,等面煮完,撒上葱花,过不了一会儿,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就被端上了桌。
    “客官慢用!”
    沈喻风点点头,抽出桌上筷屉里的一双筷子,端起面碗,朝碗里拨弄一下,将要开吃,余光瞥见前头小路上晃晃悠悠地走来一道白色身影,顿了下,又加了句,“再来一碗。”
    面摊老板应了一声,又手脚利落地撒了一把面条,不多久后,再煮了一碗面端过来,放在沈喻风对面。
    “客官,您的面!”
    沈喻风道了一声谢,问道:“老板,请问这里离长安城还有多久?”
    老板指着前面雾密云浓的一座山头,道:“绕过这小重山,就到了商州城,等出了城,走上官道,再走四五天就到了。”
    “嗯,好,谢谢。”
    等面摊老板走开,沈喻风开始吃面,那道白色身影也在此时走近过来。
    云敛慢吞吞地走到面摊边,身形单薄,脸色有些白,见沈喻风点了两碗面,也不客气,坐到他对面。他比沈喻风饿得更厉害,拿起筷子就像风卷残云一般,大口大口吃起来。
    这碗阳春面无荤无素,只撒了点葱花点缀,实在素淡得很,胜在老板手艺过人,将平平无奇一碗面配上高汤煮出鲜美甘醇风味。沈喻风本兴致缺缺,但见他吃得这般狼吞虎咽,自己也不禁胃口大开,跟他一前一后闷头大口直吃。
    当日出了山洞后,等云敛醒来,他就拿了雪灵芝,独自一人上了路,一路上披星戴月专走小路,以为终究能摆脱云敛,没想到就这样小心谨慎地走来,竟然还有给这人追上来的机会。沈喻风无言以对,但看到他削瘦的样子,也知道他跟自己一样,这一路上都没怎么吃过饭。
    两人先后吃完了面,就此默然无言坐了一会儿,沈喻风决定再次上路,掏出怀里可怜巴巴的几个铜板,叫了面摊老板过来结账。
    “客官,多谢惠顾,一共四文钱。”
    沈喻风一怔:“不是两文钱?”
    那面摊老板赔笑道:“客官说笑了,我买面用的白面粉都不止两文钱了。”
    沈喻风反应过来,是啊,天子脚下,东西总是比别的地方贵一点,他在如意山庄这种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住了多年,竟一时忘了外面的行情。但他现在身上只剩下四文钱,还是先前离开时找马老板借的一点盘缠,如果全拿出去,他就真的身无分文了。
    他犹豫一会儿,将目光放到云敛身上,按理来说,一人一碗面,每人只需要付两文钱,云敛自己吃了一碗,应该让他自己结账才对。
    云敛坐在对面瞥见了他踌躇的目光,明明知道他的窘境,却只冷冷地不说话。
    沈喻风见他这样,一时气性也上来了,将兜里仅余的几块铜板一并拍在桌案上:“四文钱,给你!”
    他将身上盘缠一股脑给了出去,取过旁边的“明心”剑,大步往前走去,毫不意外地听见身后细小的脚步声。
    果不其然,云敛又默默跟上来。
    沈喻风冷哼一声,脚步迈得越大,意图将他甩开,而出乎意料的是,身后那脚步声则始终缀在身后,虽偶尔有大半日的时间失去踪迹,但很快又在天亮后追了上来。
    沈喻风刻意不肯主动出声,云敛也仿佛在为那日他抛下自己的举止而生气一样,一路上也是只言不发。他们就这样冷战着,不远不近地,一前一后地走着。
    就这样仅凭两条腿到了商州城,沈喻风终于在入城城门找到方家兄弟留下的印记,指示着进城的方向。沈喻风知道如果再度绕路而行,就可能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