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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肩,劝他:“圣上若是因为这个,何不将他送的更远一些?”
盛天缓缓睁开眼睛,将略显困惑的双眸投
向宣妃。
宣妃向他解释道:“如今云家在朝中已无一席之地,继续留着他们在京城,也是无用。倒不如将他一家发配到偏远之地,随便给云无
一个官职,让他离开京城……”
宣妃一面说着,一面观察盛天脸上的表情,觉察到他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她也不敢再继续往下说了。她哆嗦
着,连忙改口:“臣妾不是那个意思,臣妾只是想给圣上分忧解难,没说一定要把云家打发走,圣上千万别听我一个妇人之见……”
盛天的脸
色的确是变得难看了些,可却不是因为宣妃大胆,而是因为他觉得,此计可行。
他每每想到云知暖还在自己身边,就会忍不住想将他招进宫来
。一来二去,岂不是还要在自己的心口上拉刀?
他已不愿再深陷名为“云知暖”的情潭,索性将他一家打发走了,眼不见,心中自然也就不想
了。
“无妨,朕觉得你说的对,云无在朝中没有半点实用,将他打发走了,也是一个法子。”
宣妃眼前一亮,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也
能在盛天耳边吹起枕边风来。她喜不自胜,忙上前去攀着盛天的肩膀,凑过去,笑眯眯道:“圣上英明。”
夜间,徐太医从偏殿为云知暖瞧病
离开之后,一路出了宫城,却未向着他本家的方向而去,而是来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店。
这家小店,明面上是做绸缎生意的。但是内里,实际别
有洞天。从铺子边上的小门进去,穿过一个天井,后面就是一处完全隐蔽的房间,可以用来私下会面。
店老板自己会炒几个小菜,搭配自家酿
的酒水,端上桌来,供给客人享用。而且老板有自己的原则,绝对不会偷听客人的对话,给他们完全私密的空间。
徐太医来到这样一个地方,
向着小店老板展示了一下他的受邀牌。小店老板点点头,躬身将他请进后院。穿过天井之后,他来到一个包间。
这里早已备下满桌酒菜,桌案
边上还坐着一个正在大快朵颐的男子。
徐太医毕恭毕敬地向他行礼:“见过庆王殿下。”
庆王嘿嘿笑着,招招手:“来,坐。”
徐太
医放下药箱,在庆王对面的蒲团上坐下,好酒好菜已经备下,就等贵宾入席,好戏即刻上演。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庆王徐徐开口,一点都
不担心交给徐太医的事情,还能让他给办砸了。
“云公子已经被圣上遣送回府,圣上下令,如无必要,不得入宫。”
“啊哈哈哈……”庆
王仰天大笑起来,禁不住地开心,高兴,没有想到,如此雕虫小技,也能轻松离间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徐太医办事,本王放心。”
“只是
圣上似乎对云公子还有眷念,今晚去过宣妃宫里之后,就传出消息来说,要把云无一家送出京城。”徐太医将他刚从后宫得来的消息告诉庆王知道
。
庆王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一拍大腿:“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云知暖要是离开京城,到时候还不
是任他随意蹂躏。
“徐太医这次的差事办得真是漂亮。”庆王自己倒上一杯,又为徐太医倒上一杯,“本王敬你一杯。”
“王爷客气了。
”徐太医端起庆王为他斟过酒的杯子,轻轻笑道。
云知暖从噩梦中醒来,翻身下床,绣球将他的汤药端来,招唿他服下。云知暖喝罢了药,又
想躺回床上小憩,忽然听得门外传来小厮求见的声响。
他让绣球出去瞧瞧,院子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多时。绣球带着一脸失措的表情回来
,招唿云知暖道:“宫里来人了,说是要宣读圣旨,让咱们都往前厅去汇合。”
云知暖的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硬撑着孱弱的身子起床,随着绣
球一道来到前厅。
宫里来了不少太监,为首的是总管秋虫。他将圣旨徐徐拉开,字正腔圆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子学正云无于国
、于江山、于社稷无功,即刻发配岭南,任岭南县丞,择日启程,钦此。”
云家众人高唿:“谢圣上!”
唯有云知暖一人,默默低着头颅
,只字未吭。他用余光瞧见云老爷伸出颤颤巍巍的手,去接下了秋虫递过来的圣旨。他深知,那是盛天给他的惩罚,最后却落在了整个云家的头上
。
第一百一十六章移花
云知暖在屋子里面收拾行装,有阵恍如隔世的感觉。昨日他还在宫中闲逛花园,今日便要启程去往岭南。
他瞧着屋
里方寸之地,思来想去,竟也没有什么值当带在身边的东西。最后只草草收拾出了几件衣裳,随身携带。
他听闻辛酉择日也要启程去往江南,
虽然与他的目的地不在一处,但到底也是顺路。他亲笔写了一封书信,让绣球捎去明府,说等到了江南,落花时节,他们说不定还有机会一聚。
云知暖搭乘上去往岭南的船,走水路。云府上百口人,不能全都带去岭南,临走之前,云老爷和云夫人已经将能够遣散的人,尽数遣散,只留下
几个贴身小厮、女婢,让他们一道随行。
一艘船上,统共不到二十来人。大家一路走走停停,也算和谐。江南之景,不同于北方。这里没有北
方的萧索,有的尽是水乡的柔情。
云知暖喜欢这个地方,也喜欢这里的天气。晴天时,天光总是大亮,阳光普照。阴天时,偶尔下上一些连绵
不绝的雨,一下就是许多天,让人想出门都不行。
他总是趴在窗边,看碧波荡漾。有时会禁不住将目光投向北方,似乎想要在大雾弥漫中找到
京城的所在。
日复一日,岭南就这么到了。
船行最后一日的时候,仿佛有千里之快。云知暖站在甲板之上,眺望远方,一片茂密的森林,
几乎看不到村落、镇子和人烟居住过的痕迹。
早就听闻这里是蛮夷之地,人烟稀少。可当他真的到了这里,才知道传闻诚不欺我。
在这样
的地方生活,物资匮乏是一方面,刁民出没是另一方面。手里但凡握有一些财物的人,出门多少都要注意着些。那影影绰绰的林子里面,不知藏着
多少山贼。随随便便碰上一个贼窟,都能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船靠岸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