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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伙子不买就不买,表情好吓人做么事!”老板饶过他,接着吆喝着往远处去了。
    再远处,便是雁城那唯一的综合性大学。
    当初的校区搬去云城后便再也没回来过,唐立言只知道老校区的牌匾是个景点。他跟着印象一直往南走,果然在江岸尽头看见了矗立的建筑。
    仍旧是红白相间的配色,只是木桩都染上了岁月的痕迹;牌匾上的金漆落了大半;当初校长的手迹如今也算是半个文物,被收藏进了博物馆;近了看,还能瞧见木头上的弹痕和烧伤。
    唐立言往里走,在知名校友照片栏上站定。他看见了许多熟悉的名字,校长、秦远泛、柳乙道……黑白的相片,里头人却笑得精神,各个精神抖擞,皆是醉心研究的学者样子。找了一圈,没看见想找的人,唐立言便离了校,继续往南走。
    究竟要去哪里,他不知道。他只是跟着本能,觉得前面有他想找的东西。一直走,一直走,唐立言最终在两座塔面前站定。
    双子塔。裴山和他提过,这里在民国时候被烧毁,这几年才翻新。当然,他们在一起时,裴山总是总会提到那个年代,他之前只当这是身为编剧的职业病,没想到,还有这么丰富的含义。
    唐立言苦笑了下,挤着人流,推门进去。
    “这是军装。领子上的色块,我们通常叫它……”
    唐立言隐约听到有人在讲解,便也竖起耳朵听。他个子高,很快越过人群,发现大厅中央的主讲人——一位气质绰约的女性,穿着西装,淡妆素雅,正指着身旁的玻璃罩说着什么。
    “劳驾问下,这边是啥活动?”唐立言低声问身边人。
    学生模样的姑娘也压低了声音回答:“宣讲会,有关修复战时受损文物的。化院、物院、考古、信院的教授们一起来做,现在在讲话的这位,是化院的陈院长。”
    “陈院长?”唐立言记得裴山说过,他和这位比较相熟。
    “对,陈老师是学界泰斗秦老的学生。”小姑娘捧着笔记本,笑得坚定极了,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我的榜样!”
    唐立言一时间被什么戳中了,心里那种压迫感顿时烟消云散。他看向那位主讲人,又记起刚刚见过秦老的照片,再看看身边这个不住点头记录的学生。
    传承,这两个字突然就蹦到他的脑海里。他突然没那么痛苦了,因为那些残骸、那些牺牲,在这一刻有了意义。
    “加油,小姑娘。说不定下个知名校友就是你了。”唐立言朝她点点头。
    人群里时不时有人举手问话,陈院长非常有耐心,带着一抹鼓励的笑,挨个回答着。每个问题答完,她一定会加一句“这个问题很棒”。
    答疑阶段结束后,便是下一位老师的宣讲。陈院长走下台,往楼上去了。
    唐立言赶忙追上,喊道:“留步!请问是陈院长么?”
    女人站住脚,在楼梯上点点头。
    “您好,我叫唐立言。”警官走过去,“抱歉,有点冒昧!打扰了。”
    “唐警官啊?叫我陈木就好。我知道您,蛮出名的。”陈木老师笑着说,“我家孩子还夸呢,说,报纸上您和裴先生的那张照片照得很帅。”
    唐立言平日里不驯的很,这会竟然有些局促,“嗐,当时也没多想,赌着气呢。”说完,看到许多记者都在楼上等着,心知陈木应该很忙,于是开门见山道:“我来其实是想问,您认识裴山,是吗?”
    “认识啊!之前雁城市修地方志时,裴先生来做过志愿者,跟我一个队。”陈木走下楼梯,高跟鞋哒哒作响,在唐立言面前站定,“当时我们还总打趣他。因为旧志里有个大学先生,名字和他一模一样。”
    “那本志在哪里?”唐立言问。
    “这里应该有影印版,您去文史馆看看。”
    “好的,谢谢。”唐立言说完拔腿就准备过去,被陈木叫住了,“对了唐警官!其实,我看见您跟裴先生在一起的新闻后,吃惊了很久。
    “啊没有冒犯你们的意思!”陈木赶忙解释道,“是因为我母亲在我小时候总提起一个人,他也叫‘唐立言’。所以,我觉得这个巧合很美。”
    “您母亲?”
    “她年轻时候做过战地记者,被拘留过,留下些后遗症,精神状态有时不大好。她愣神时总说有个很对不起的人。那个军官被她的失误连累了,最后没能活下来。”陈木笑道,“而且,那个人跟地方志里的裴先生还是邻居——看来,这缘分还真是上天注定。”
    “谢谢,听您说话真舒服。”唐立言寒暄了两句,再也忍不住,道完别就往文史馆跑。
    陈木上楼后被记者们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问题抛过来,其中十有八九是关于刚刚那位富家公子的八卦。
    “啊?原来刚刚那是唐警官呀?我不认识的,他就是跟我问了个路罢了。”陈木面不改色地搪塞过去,“对了,如果你们要报道,着重拍一拍这些修复手迹,它们……”
    唐立言一路小跑,绕错了无数次,终于找到那本地方志。雁城这点很先进,所有的纸质本都有电子存档,因此游客无需翻阅,只需要在屏幕上搜索自己想要看的段落即可。
    数据库浩如烟海,由一个个方块字组成。它们冰冷、零散,这一个个没有温度的文字,横亘在眼前,是一座永不褪色的宝藏。
    唐立言的手在颤抖。这样浩瀚又厚重的历史,摆在他面前,他竟然没勇气去一探究竟。
    好一番心理斗争后,唐立言郑重地摆上键盘,敲下[怀璋]两个字。
    屏幕频闪了两下,搜索框附近的圆圈转啊转,转得人心急,又叫等的人松了口气。只是搜索结果出现得太突然,打了唐立言措手不及。
    “民国十九年——”唐立言手忙脚乱地找鼠标,对着并不大的字挨个念出来,“怀璋于城门自戕,年仅三十一岁……?!”
    唐立言怔在原处,连怎么呼吸都忘记了。
    自戕?
    怎么会……怎么会!!
    明明好不容易脱险了,不是么?明明再也没人耽误他娶妻生子、再没人威胁他的声誉,为什么要自杀?
    唐立言心脏跳得厉害,几乎握不住鼠标,“裴山,你最好不要做傻事!”
    不管翻多少次,那显眼的“自戕”二字都仍在屏幕中。
    而旧志里,有关唐少领的记录也很微妙。数据库里展示出两个不同的版本,左边写着:[曾经战功赫赫,但因背叛队伍而入狱,卒于枪刑,年仅二十三岁。]
    右边是被史学家及志愿者们修订过的版本,虽作者不可考,但话里的深情与深意,让唐立言立刻猜出了这段的主笔人。
    ——“这二十三年温柔岁月,短暂而峥嵘。他的信仰顶天立地,他的爱情矢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