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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很温柔地笑,“你现在是心脏不舒服吗?我们请假去看一下医生?”
    警官果断拒绝了。他确信梦真的起床就会忘记后,忿忿一会自己的记性,便很麻利地掀开被子。
    他嗤笑一声:“这么点事儿去看医生?宝贝儿,你当你男朋友是陶瓷做的?”
    “不是……”
    “那你慌什么!”唐立言笑道,“行了,不说了,要迟到了!”
    他一下子从床上跳下去,开始收拾东西。一边动作,一边还不忘揶揄裴山过分神经紧张。
    第81章 投诉
    裴山没回答这句话,只是忧心忡忡地追问“真的不需要去医院吗”“请一天假也没事吧”。一方面是担心唐立言真能想起什么,另一方面,也怕不是梦的问题,而是心脏出了状况。
    但他跟在后面劝说了好久都没用,警官自有一套说法。
    “你知道不,所里的年轻警力特别缺,我这再请假,小阮不得追着来烦咱俩?”
    派出所的情况也确实是如此,所以唐立言这么久以来非但没请过假,反倒被拉着加了不少次班。
    裴山只好让人先忙工作,但还是担惊受怕的。
    说来也奇怪。他自己睡觉时也常常被魇住,手压在心脏上的睡眠姿势很容易起不来床。这些,裴山不是不知道,但这事一发生在唐立言身上,他就是方寸大乱,也不再纠结人家到底做了什么奇怪的梦。
    在网上搜了好久类似的症状,裴山被吓得不敢再看,悻悻关了手机。他决定先陪时沛盯一盯戏,等到了点,再去派出所接唐立言,“押”着他去医院一趟。
    剧场里的排练自然是不需要担心什么的。台上要么是还没走出艺术学院、对话剧表演一腔热血的大学生,要么是小有名气、但初心未泯的成熟演员,再加上时沛很会用舞台设计来放大演员的情绪和优点,整场戏看下来,裴山湿了好几次眼眶。
    他无比笃定地对时沛说,如果我们已经决定拿出这样的姿态向时代献礼,那其实剩下的一切都是身外物。
    时沛的回答很真诚,操着他浓郁的北方口音,大大咧咧地笑,“身外不身外也不重要,反正咱思考过,爱过,爽过。”
    思考和爱,都是深邃的一环。爱和爽,都是多巴胺的功劳。它们组在一起,是哪怕无人问津,也会生生不息。
    从剧场出来,裴山脑子里也还是时沛永远无忧无虑的笑脸。他觉得自己好幸运,无论在哪里,都可以拥有这样一群又轴又可爱的朋友。
    时沛这回没再接着在剧场待太久,而是陪着裴山一起坐公交回洪街。
    “我得去接人,你要不先回家?”裴山问。
    时沛翻了个白眼,“你男朋友是在什么仙宫工作吗?我就去看一眼都不行?”
    裴山只得陪笑着说行,把时沛带到派出所,在院子外等。
    照常来说,这个点,唐立言应该已经下班了,就算突然要值班,他也会跟裴山说一声。但俩人在门口又聊了好久的天,还是没见到警官出来。
    “你要不给他打个电话?”时沛等得有些不耐烦。
    裴山怕唐立言正在工作,没敢打电话打扰,只发了条短信过去,问现在方不方便。
    又过了好一会,依旧没有人回复。
    路灯接连亮起,星扣穹庐,月悬夜幕。
    门卫也换了班,新换岗的人冲他俩问:“娃娃,在等哪个哟?”
    裴山这才一拍脑门,数落自己怎么站傻了,都不知道问问人。
    “您好,想麻烦问下,第一大队的唐警官现在是出去执勤了么?”裴山很有礼貌地鞠了个躬。
    “一队是吧?我帮你问问!”门卫热情的很,拉过电话线,用雁城方言说着什么。裴山听懂大部分,知道这电话是打给阮明知的。
    等他挂了电话,裴山才上前问:“请问是什么情况?”
    “这……”大叔面露难色,似是在寻摸如何开口,最终选了个别的方式,“我不晓得跟你讲这些算不算违规。刚叫小阮出来咯,叫他跟你讲噻。”
    裴山登时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他心跳快的可以,但仍维持着镇定说:“好,麻烦您了。”
    兴许是他的脸色不太好,连时沛都过来问:“山山,没事吧。”
    “没事。”裴山眼睛直勾勾盯着远处跑过来的、穿着警服的年轻人,回答完时沛的话后,立即冲那人挥了挥手,“阮警官,我在这。”
    许久没见阮明知,他好像又长高了些,因为长期执勤晒得黢黑,身型还是阳光好看。
    “裴老板,言哥可能走得急,来不及跟你说。”阮明知气儿还没喘匀,擦着汗说,“他去市局了,现在大概在谈话、碰不到手机吧。”
    “市局?为什么突然去那里?”裴山皱起眉,语气急起来不像平时那么温和。
    阮明知挠挠头,“就是……接到一个群众投诉,市局叫他去接受调查呢。”说完,小阮露出很不好意思的笑,“裴老板,现在市里结果没下来,多的我也不能说,见谅啊。”
    “投诉?!”裴山跟时沛异口同声地问。
    “怎么说呢……裴老板,言哥那脾气你是知道的。”阮明知叹了口气,“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总之,先等言哥回来吧。”
    裴山联系不上唐立言,又实在是担心,只好请阮明知多知会一下。
    他本以为要等好几天才能得到准确消息,没想到,当晚九点多钟,阮明知便火急火燎地敲开了书店的门。
    “裴老板!裴老板!”阮明知连着拍了好几下,“言哥现在在回来的路上,你跟我一起去接他不?”
    裴山刷地一下把门拉开,灯也来不及关,急匆匆地说:“走!他人在哪?”
    “还在路上呢,你慢点!”阮明知帮忙把灯关上,“你先锁个门,不急这一会。”
    裴山拿出钥匙,手都在抖,费了好大力气才捅到锁眼里,拔脚就往巷口跑。
    阮明知也只得跟在后面追,问要不要坐他的车。
    “谢谢。”裴山因为心慌,只能说这么一句客套话,然后开门见山地问,“阮警官,麻烦问下,你们市局那边怎么说?”
    “嗐,就是……群众投诉说言哥打人。”阮明知发动引擎,一边说一边瞟了眼裴山的表情,“其实大家都没想把事情闹大。本来两方都算有头有脸的人,那个人吧,伤也不重。所以市局想着让言哥给那人公开道个歉,对方也接受,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听到这,裴山深吸了一口气,手抓紧了安全带,“立言没同意,是么?”
    阮明知不好意思地咳了声,算是默认。
    裴山沉默了一会,低下头,摆弄着自己的发梢。窗外的街灯不停在倒退,风声伴着飘过去的几声犬吠变了调。
    “投诉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