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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根给劲儿。
    “爷,下次擦亮眼睛好好看看,您跟前的可不是什么善茬。”唐立言看这人被痛得脸都白了,这才放开,拍拍手说,“就我这拳脚,估计您家打手来都不够扛的。省省吧。”
    给那男人打走之后,唐立言就冲出去看楼座。
    人都走光了。
    看来裴先生哪怕是被触动,也不肯为谁停留半刻钟的。
    唐立言挺挫败。
    他照旧得了空就往学校跑,但裴山遇见他就跟看到空气似的,一句话不肯多说。
    唐立言干脆转而去问裴婉婉。
    他跟裴婉婉不算太熟,但他后来进裘家唱过几回戏,远远地在后台跟她打过招呼。只是,裴婉婉没认出来他,他也差点没敢认婉婉。
    ——这个人美心善的姑娘,不出一月,竟是被折腾得像换了个人。
    深宅大院不好待,尤其裘正整天在外头玩舞女小姐惯了,琢磨出好些折辱人的姿势。
    裴婉婉哪里受得住这些,初 夜时被吓得直哭。裘正那天是喝多了,粗暴得很,以至于裴婉婉此后一见到他就哆嗦。
    裘正完全忘了当天是怎么折磨人小姑娘的了。后来再去,发现她一直躲,只嫌事儿多,于是气得把人捆起来干,不从就打,好几次都做得满床是血。初尝倒是有趣,但毕竟不如外头女人放得开,没出一个月,也就没了兴致。
    院子里其他几房姨太太见她刚进来就失了宠,也支使着下人见风使舵。
    裴婉婉这房,常常大冬天里断火,吃穿用度样样比别人少。她有次实在忍不了,跑回家跟裴林哭诉。
    “能进裘家是咱八辈子的福!哪个人做小不是低眉顺眼的,怎么到你这儿就这么矫情!”裴林把她扭送回了婆家,叫她当着老太太的面儿磕了几个响头,又是道歉又是掌嘴,这事才算完。
    回了趟娘家后,裴婉婉的境遇就更糟了。原来家小们也就是短点物什、自己用,结果她闹这么一出,连小丫鬟都能说一句,“裴家姑娘心气高,说不得打不得,也不怪小公子连屋都不敢进!”
    唐立言卸了衣妆来看她时,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裴婉婉听惯了这些,并不生气,但唐立言登时就火了,冲那小丫鬟咬牙切齿道:“您家公子不敢进她屋,难不成要进您屋?那也没见着您捞着个五姨太啊!我看您不但丢了人,还没得着名分,怪不得在这牙尖嘴利只知道酸人!”
    小丫鬟把腰一插,“你一个唱戏的在这挤兑我?真是好笑了,成天做人家兔爷,竟做出优越感来了!”
    裴婉婉听不下去,一把拉开了门,“谁来了?”见是唐立言,怔了一下,“是你?”
    小丫鬟在一旁轻轻“呸”了两声,总觉得这俩人眉来眼去有一腿,寻思着要去自家房里告状。
    唐立言见门开了,这才收起棱角,说:“碰巧我来这……办事儿,想起你住在附近,就顺道来看看。”
    “谢谢,帮我跟哥哥带个好,别让他担心就行。”
    唐立言腹诽我都一个月没见着你哥了,“你怎么不跟他见一面?”
    裴婉婉叹了口气,“我可不敢再出去了。”
    唐立言从这话里听出些无奈和伤感来,也没过脑子,只当是小姑娘想家。但他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瞥见屋里的炭火都熄了,简陋陈设也跟裘家的奢侈格格不入。
    “婉婉是不是过得不开心?”唐立言问,“如果受了委屈又没处说,我可以帮你找找裴先生。”
    “没有委屈。哥哥一个人管三个人吃饭,不能再给他添麻烦。”
    “这样吧,我去学校一趟,你有什么话,我可以帮你带到。”
    “你等等,帮我带点信过去吧!”裴婉婉快速跑进屋里,拿出叠信来,“麻烦了。”
    这一伸手,唐立言就看到她腕上青紫,不禁眸子沉了沉。
    “你受欺负了?”唐立言语气不善,“姓裘的那小子敢打你?”
    裴婉婉一下子就没憋住眼泪,但对一个外人,又不好说闺闱的苦,只能一边啜泣一边把人往外推,“没什么大事,见到哥哥帮我说句好话,别叫他分神。”
    她哥哥正被学生闹得头疼。
    裴山一直把学校当避难所,觉得不管外头如何乱,学校里该教的是仁义礼、是救亡图存的本事。那些个派系倾轧,他素来不想了解。
    偏偏学生们一个个血气方刚,成天觉得读书无用,不如多发几篇社论,多去几次游 行,喊醒那些装睡的人。一来二去,课上人越来越少,裴山这天竟是只对着三个人讲领导力与克里斯马,学校说要节省师资,干脆这节课停几周。
    裴山气得把教案往桌上一摔,“讲台下头就算只有一个人,那也是人!开到一半突然停课,哪有种事情!”
    王凛欧笑他:“小山,别说你了,估计再过一个月,全校都得停课。你不如趁现在闲着,出去做点别的营生。”
    “我能做什么!出去唱戏吗?”裴山一肚子火没处发,突然瞅见外头有个熟悉的人影,不觉咕哝一句“我怎么还气得眼花”。
    王凛欧突然坐直了,“哟,他怎么来啦?”
    裴山这才觉察不是自己眼花,是唐立言真的在门外。
    本来心情就不好,见到他,又想起那天他跟男人拉拉扯扯的画面来。
    不是去广州吗?不是嫌雁城冷吗?放着痴心公子哥不找,这会又回来做什么?
    唐立言进来就急急朝裴山跑,王凛欧识趣地离开。
    “裴先生,我就一句话,你听完再赶我走。”
    裴山被这么直接的开场白说愣了,还真就没开口赶人。
    “我去了趟裘家,看见婉婉,她让我把这个带给你。”唐立言长吁口气,“但是我觉得,她过得并不好。”
    裴山只知道裘正平日浪荡德行,不知道他的暴虐行径。再加上裴婉婉平时跟他都是报喜不报忧,听完唐立言的话,只觉得这人是在为了接近自己找理由。
    都要远走的人了,花这么多心思做什么?怕是把自己当作那个阔少之外的消遣?
    “知道了,你走吧。”裴山拉下脸。
    唐立言差点就跳起来,“她是你妹妹!她在裘家被虐待了你知不知道!”
    “你也说了,她是我妹妹,那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虐待是真的,裴山当然会心疼,可他觉得这人嘴里就没几句真话,反倒开始气唐立言拿裴婉婉当工具。
    “没关系,是没关系。”唐立言咬牙切齿地说,“我知道,你烦我、躲着我!但你不能拿婉婉撒气吧?”
    怕婉婉真的出什么事,裴山立刻当着唐立言的面,把信撕开。
    [展信佳。我这边一切都好,哥哥勿念。裘正对我很好,老太太也和善。就是补品太多,最近有些上火……]
    裴山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