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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重按进了怀里,“不是都说了吗?有困难找警察。”
    裴山无法抑制自己想触碰他的冲动,手环得越来越紧,在衣服里闷声说:“什么困难都可以找你吗?”
    “嗯,什么困难都可以。”
    侧边里头传来两声犬吠。墙内有人喊了一声,狗便乖乖消声了。
    裴山想,又一次跟眼前这个人经历了生死。
    他也许再没有机会,在一个晚风还算凉的夜里,扑到爱了许多年的人的怀里,跟他撒娇似的抱怨。
    更没有机会,能听到唐立言这么心软的安慰和夸赞。
    甚至,他只要抬一下头,就能获得一个不带欲望的、纯粹的吻。
    距离好近好近。枝桠上的滴水都能顺着一个人鼻尖滑到另一个人身上。
    裴山觉得这个情形值得抛下所有乱七八糟的情绪,好好去享受。于是踮起脚问:“我受伤了,这个算困难吗?”
    “算算算。”唐立言连连应着。
    “那,带我回家疗伤吧,唐警官。”裴山抬起头,嘴唇离唐立言的耳朵很近。
    唐立言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他忍不住重新抬起手,又在裴山的头发上揉了两下,“也行,我家有医药箱。”
    裴山的期待得到回应,发自内心地绽开一个笑来。像山谷里吹来一阵晚风,没来由地,让唐立言觉得心脏被细细密密的网盖住。
    网是用来捕猎的,偏偏套住了猎人,叫他的心里、眼里,都满满当当盛起今晚的月光。
    第33章 渡你两口,不能再多
    唐立言家里倒是跟想象中没差别。
    电脑桌旁胡乱摆着在书店顺走的书,塑封都没拆;衣服有的被扔在了床上,有的还躺在箱子里;地上倒是干干净净,只是能看到角落有沉灰跟蜘蛛网。
    裴山站在门口,用眼神询问唐立言自己坐在哪里比较合适。
    “平时不搁家里呆,也没怎么收拾过。”唐立言先进了屋,把床上的衣服扔进衣柜,拍了拍床单说,“喏,坐这儿就行,我去给你找医药箱。”说完进了浴室,开始翻箱倒柜。
    床单上已经没了温度,但残余着洗衣粉的味道。
    裴山把脸埋在布料里,猛吸了一口气。
    唐立言的味道。
    这事儿他从前没少干。不过那是在俩人胡闹到半夜、第二天他赖床起不来的时候——总喜欢在半梦半醒的时候把脸埋进枕头,嗅一嗅爱人的余温。
    只不过,此时不是清晨,也没有什么爱自己的人。
    裴山贪婪地摩梭了几下床单,听到脚步声离的近了,赶紧端庄坐好,拿手抚平了被弄皱的地方。
    “你怎么光搁这儿坐着,倒是给自己倒杯水啊。”
    唐立言走出来,看到他笔直板正的坐姿,不禁笑了笑,“怎么着,非得让我伺候你?”
    裴山便摆摆手说不用。这一抬手,右边没包扎好的伤口就绽开了,血慢慢从纱布里渗了出来。
    唐立言赶紧上前,一边检查创面一边说:“你怎么还哪只手伤就抬哪只?生怕口子不够大是不是?”
    话说得急,他自己都没发现,这急迫里似乎是带着亲昵的。
    就这么两句话,跟个棉花糖似的把裴山包裹住了。软绵绵裹着心脏,沁出又甜又香的味道。
    裴山暗暗想,光凭这两句听来像嗔怪的话,就够撑着他再守个几十年了。
    唐立言倒是不知道这人心里拐了多少个弯,只是瞅见他的嘴角弯起,觉得奇怪,“这会又不难受了是不是?还笑呢,刚刚还拿伤手点烟,怎么不疼死你?”
    说完,利落地消完毒清理完伤口,重新扯了快干净纱布包好。
    “你好熟练。”裴山说。
    唐立言吊儿郎当没当回事,“这不废话嘛,几年警校总不能白念吧。”
    裴山叹了口气,这话题算是被堵死了。他只能在屋里环视着,假装自己并不尴尬。
    床头摆着一张相片,裴山眼尖,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于是拿左手指了指,“相片里面是你父亲?”
    唐立言的手抖了一下,钳子把裴山冰得一惊。
    “不是。”唐立言的声音明显沉了下来,从表情到肢体,处处显示自己不愿再多说。
    裴山也不知道哪里触到他的逆鳞,突然吃瘪有些失落。
    “行了,收拾完了。”唐立言站了起来,恢复平日里那副调笑的样子,伸手把裴山的头发打乱,“别沾水,别抽烟,别喝酒,少动它。另一只手闲着呢,可另一只用。”
    裴山见唐立言收好箱子就往浴室去,于是放肆地环视了一圈,想把唐立言住着的地方都刻进脑子里。
    唐立言突然在浴室喊:“冰箱里没啥剩的,给你煮个面,凑合一下得了。”
    声音就像经过混响处理似的。
    能吃到唐立言做的饭?裴山觉得自己今晚被幸福砸晕了。
    屋里空调制冷很慢,唐立言觉得热,干脆把上衣脱到一边。
    虽然更亲密的事儿也做过,但这会俩人都还算理智,也不是什么顶暧昧的场景。裴山觉得自己脸颊烧红,逼着眼睛从精壮的腰线上挪开。
    唐立言一边打鸡蛋一边打趣他:“怎么不看了?刚刚不看得挺起劲儿嘛。”
    裴山又一次吃瘪,索性不顺着他的意思来,大大方方打量起他的上身,却看见……横七竖八的伤口。
    刚刚那点心思一下子就没了,裴山满心都想着,明明之前不是在学校吗?怎么能受这么多伤?这得……多疼啊。
    “熟了,来吃面。”唐立言敲了敲碗,打断裴山的思绪。
    但裴山却没了心情。
    本来就被这通莫名其妙的打砸惹得心烦,此时再看到唐立言身上的疤痕,想到刚刚的熟练可能是好多次受伤换来的,裴山心里就一阵疼,恨不得能替他受了去。
    裴山走到桌子旁坐下,看到面前摆了碗鸡蛋面。黄澄澄的鸡蛋和红彤彤的番茄躺在上头,香味随着热气冒了出来。
    唐立言点了根烟,在一旁翘着二郎腿坐下。
    裴山问:“你不吃吗?”
    “不饿,在所里扒拉了几口盒饭。”
    裴山指着刚点着的烟说:“你没收了我的烟盒,自己倒是抽上了。”
    唐立言这才发现自己手里这烟,是裴山塞进口袋的。
    “那怎么了?我又没伤。”唐立言说完,看到裴山好像还是不高兴,以为他是在为店被砸难过,于是存心逗人开心,嬉皮笑脸地说,“怎么着,想抽啊?哎不行,我跟你说,烟,它不利于伤口愈合,还容易造成感染。”
    说完,唐立言猛抽了一口,好像要故意让人眼馋似的,幼稚的很。
    这好像是个注定会失控的夜晚。
    裴山看着唐立言笑开了的样子,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他不自觉挪得近了